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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鄉(xiāng)情

作者:韋海濤 2011-01-11 10:56 來源:本站原創(chuàng)

鄉(xiāng) 情

岳母患糖尿病多年了,聽說雜糧蕎面對這種病有很好的食療作用,但因產(chǎn)量較低,即是在鄉(xiāng)下農(nóng)村,現(xiàn)在也很難找到。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我冒著冬天的寒風(fēng),騎上摩托車來到了距離縣城40多里地的王莊鎮(zhèn)。這里正在過會(關(guān)中人管趕集叫過會),鎮(zhèn)上人群熙攘,車水馬龍,農(nóng)副產(chǎn)品豐富,唯不見要找的蕎面。

在馬路的對面有一家簡易的油坊,一對父子倆正在用菜籽壓油。老者有60多歲的年紀(jì),個子很高,消瘦的臉上早已寫下了歲月的滄桑,然而透過單薄的棉衣,顯得身板很直,熟練和自然的壓油動作,又很是利落和精干??吹贸觯寝r(nóng)村干活的一把好手。小伙子20來歲,正在忙著不停地打下手,長相酷似老父親。

“鄉(xiāng)黨,咱們這里有沒有賣蕎面的?”我走近老者試探地問了一句。

“蕎面?唉,因?yàn)楫a(chǎn)量低,這些年都沒人種了。我今年種了3畝,也只打了不到200斤,留著自己吃哩。”他一邊干著自己手中的活,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并沒有正面回答我。

“我想買一些,為老人治病用?!币娪辛艘稽c(diǎn)眉目,我就道出了用途。

“大,今年屋里就那么一點(diǎn)蕎面,剛磨好一點(diǎn),自己家里留著吃稀罕還不夠用呢,不賣?!毙』镒咏舆^話茬,在旁插了一嘴。

“甭喊叫!”父親訓(xùn)斥了其兒子一句。

“為老人治病——”老者停下了他手中的活,“好吧,賣你一些?!?/P>

“多錢一斤?”聽見老人家愿意賣,我顯得十分的高興,心想多錢一斤也無所謂。

“5塊錢吧,要多少?”

“給稱上20斤吧?!蔽以囂降貓罅艘粋€數(shù)。

“走,去我屋?!崩先思液芨纱?,二話都沒說。

“大,壓完油再去,正忙著哩?!眱鹤佑衷诓遄?,看樣子還是不愿意。

“你沒看見人家客人忙著哩,你先一個人壓?!崩险吲拇蛑砩系幕覊m,邊向外走邊向兒子喊道。

陪著老者在鄉(xiāng)間路上南行了約3華里,來到一處寬闊的院落。院內(nèi)有兩孔窯洞,洞門口掛著繡有圖案的厚實(shí)大門簾。

“這是我屋,來,進(jìn)窯里暖和?!崩险咭贿厽崆榈恼泻粑疫M(jìn)了窯洞,一邊從隔著單布簾的里間提出了用蛇皮袋子裝著的半袋子蕎面:“我剛從鎮(zhèn)上加工廠送回來的,差不多就20斤?!?/P>

“稱一下吧。”我用手試了一下,袋子里的蕎面還微微有點(diǎn)溫?zé)帷?/P>

“不了,給老人治病用的,看著給點(diǎn)錢都行。”

“還是稱一下吧?!痹谖业膱?jiān)持下,老人家提起了一桿舊秤,秤桿翹起老高的,“21斤?!?/P>

我急忙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外加一張五元的零錢遞了上去,老人家只拿了那一百元順手放在身后的柜面上,將五元錢又推會到我的手上,“不要了,快給老人治病吧。”

“那就謝謝了!”我一邊道謝,一邊提起蕎面就準(zhǔn)備離開?!澳愕纫幌隆崩先思宜坪醪淮蠓判氖裁词?,“對了,以后再需要的話,隨時聯(lián)系我?!彼闷鸺埞P,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和姓名,“你先別走,我出去問一下,蕎面怎樣做好吃?!?/P>

看著老人家那種沒有任何掩飾的熱情,我不得不留了下來。家里沒有其他人,我也多少有點(diǎn)不便,就走出窯洞里,待到了外面的院落里。雖穿著羽絨服,仍然很難抵御北方深冬的寒冷。

“快到窯里去,里面暖和,你待到外頭我都傷愔了!”老者令自己返回窯洞,在說著鄉(xiāng)下的土話。

無奈,我返回了窯洞。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見偌大的一間窯洞里散亂地擺放著一些不合時宜的過期家具,窗口處有張大炕,略薄的褥子上面鋪著農(nóng)家所織的粗布炕單。墻上鏡框有點(diǎn)顯眼,鏡框的外面別著一張彩照,是一張合影,上面寫著“部隊(duì)轉(zhuǎn)業(yè)40年與戰(zhàn)友重聚”的字樣,看著這張照片,知道他過去是一名軍人。

“我出去問過了,蕎面有3種做法……”一根煙功夫,他抱著上面印有“如意”“福壽”字樣的幾個紅富士蘋果急匆匆地走進(jìn)窯洞,介紹著蕎面的做法,“這幾個蘋果,是自己家里樹上結(jié)的,回去送給老人,祝老人家早日康復(fù)!”說著便硬將蘋果塞到了我手中。

“我得過去壓油了!”他發(fā)動起了自己的摩托車。

我只有匆忙道謝了。帶著蕎面和蘋果驅(qū)車返回在鄉(xiāng)間的道上,曠野雖寒冷,但心里卻充盈著陣陣暖意。一路上,我在想,我在想中國善良的農(nóng)民和優(yōu)秀的軍人,在想著他們質(zhì)樸自然、不加矯飾的美好本色……

陜西陜煤澄合礦務(wù)局董家河煤礦公司黨政辦

雷 夏 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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