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倩:老冰棍

花園煤礦  張倩

老冰棍入口味而爽，甜而不膩，是降溫解暑的良品。

下午，文書又像往常一樣抱來的兩箱老冰棍，這是王廠長向礦上為機(jī)修廠職工申請來的，我接過文書手中的箱子開始發(fā)送老冰棍了。

機(jī)修廠電修班女工最多，本著女士優(yōu)先的原則，我先送去了電修班，低頭埋在開關(guān)里的張姐抬起了頭，摘下滿是油污的手套，用細(xì)長而潔白，卻也沾了些許油污的拇指和食指，整了整滿是汗?jié)n的衣服后，接過了老冰棍，她笑著說：“太熱了，衣服都濕了，不洗手了，先吃再說吧.”我表示理解的笑了笑，但心里更清楚，張姐和大家一樣，都想著吃完老冰棍立即工作，對她們來說，洗手太浪費(fèi)時間。

車間內(nèi)發(fā)完后，許姐提醒我別忘了車間外正在忙著的人。我答應(yīng)著走出車間，陽光直射在我的身上，全身像籠罩了一個火球一樣酷熱難耐，這樣的環(huán)境下，我的工友們卻干了多半天了。

王姐在用航車起吊支架，以協(xié)助黃廠長等人拆卸支架，我拿著兩塊老冰棍爬上了航車的階梯。階梯的扶手太矮，我只能躬身爬上。階梯太高太陡，往地下一看就容易眩暈。好不容易才爬上行車，想起嬌弱的王姐平時在地面與行車間爬上爬下，卻又不曾道苦，我不由得有些感動，拿著老冰棍送到王姐手里，我看著王姐紅通通的臉，我脫口問道：“熱嗎？”王姐笑了,“你忘了，王廠長給咱的行車申請裝空調(diào)了，好多了！”“那你的臉怎么回事？”王姐淡淡回答：“曬的。”我環(huán)顧駕駛室，為了方便起吊貨物而環(huán)繞一周的透明玻璃，以及天空灼熱的太陽，我明白了。

送完黃廠長及拆架子人員的老冰棍，我開始回車間，車間門口一個已見雛形的礦車車皮里有滋滋的焊槍的聲音。我對著車皮的人大喊：“停一下，給你送老冰棍來啦。”他停止工作，扭頭對我笑，我一愣，他的臉又黑又紅，眼睛也通紅。但熟悉的笑容讓我認(rèn)出他是賈班長。我忍不住問：“你的眼睛？”賈班長又笑了，并接過手中老冰棍：“焊光照的，沒事，回車間吧，外面熱”我怔怔走進(jìn)車間，眼前浮現(xiàn)著賈班長魁梧的身軀，蜷縮在狹小的車皮空間里焊接，以及被焊光刺的通紅的眼睛。

坐在椅子上，我拿起老冰棍邊吃邊想，身邊的工友，我該如何描述他們?只能無語。因?yàn)樵贉?zhǔn)確的語言也描述不了他們對工作的熱情。我又該如何贊美他們？只能是無言。因?yàn)樵偃A美的語言也贊美不了他們的樸實(shí)與偉大。他們身上有著機(jī)修廠的精神與魂魄。老冰棍化在我手中，而我的心靈則溶化在機(jī)修廠的精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