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澤龍：家鄉(xiāng)流行戲曲——碗碗腔

　　家鄉(xiāng)流行戲曲——碗碗腔

　　我的家鄉(xiāng)在渭南市澄城縣，這里的拴馬樁是一景。三秦大地的老百姓有事沒事都愛唱一兩句戲，我的家鄉(xiāng)也不例外。而在我家鄉(xiāng)流傳最廣的，是屬于皮影戲的一種地方戲——碗碗腔。

　　碗碗腔，又名“阮兒腔”、“燈碗腔”，因以小銅碗擊節(jié)而得名;又說因其主奏樂器月琴(原叫阮咸)而得名;還說因皮影演出用燈盞照明而得名。關(guān)中東府又稱其為“時腔”。流行于陜西東部華陰、華縣、大荔(包括原朝邑)、蒲城、渭南、臨潼、澄縣、白水、富平、及陜北、陜南、晉南一帶，1958年改稱“華劇”，但對于我們這些群眾來說，還是“碗碗腔”的名字來的親切。

　　碗碗腔源于關(guān)中民間說唱藝術(shù)，具體形成時期已經(jīng)無據(jù)查證。根據(jù)現(xiàn)有史料及藝人介紹，碗碗腔在清乾隆初年應(yīng)該已臻成熟，唱板也已形成。在那個時期，碗碗腔最有名的劇作家渭南李十三先后編寫出十大本 (實為七本三折)，廣為流行。就其唱詞結(jié)構(gòu)分析，可斷定當時碗碗腔的主要唱腔已經(jīng)形成。如此推斷可知，碗腕腔的產(chǎn)生、形成和發(fā)展，至少經(jīng)歷了三百年以上的歷史。《重修華縣志稿》載，在同州(今大荔)一帶：“清末演唱者二三十家”，而各地又形成了洋縣碗碗腔、陜北碗碗腔、西府碗碗腔等不同分支。而以同州(今大荔)為中心的“東路”(也稱東府碗碗腔)最具典型性。流傳于我家鄉(xiāng)澄縣的碗碗腔就屬于“東路”。

　　碗碗腔具有細膩典雅、委婉纏綿的風格，音樂清新柔媚，唱腔優(yōu)美動人。民間有“一清(曲子)、二黃(漢調(diào)二黃)、三秦腔，細膩不過碗碗腔”之說。其行當生、旦、凈、丑齊全。演唱特點為小生、小旦、青衣真假聲結(jié)合，即吐字多用真聲，拖腔多用假聲(即二音子);老生、老旦、須生、丑角均用真聲;花臉則用喉音演唱。其唱腔主要板路有慢板、慢緊板、緊板、快三眼、滾板、閃板、揚句子、墊板、二八板、觀燈、過關(guān)、西廂調(diào)、花花腔、疊腔等。各種板式又分"哭音"、"花音"兩大類，唯滾板、疊腔只有哭音無花音;而觀燈、過關(guān)反之。慢板和緊板又有俗稱"三不齊"的唱法。由此可見碗碗腔的聲腔系統(tǒng)比較完整，也可見其發(fā)展歷史久遠。它的樂器不像秦腔以板胡為主，而是以碗碗、月琴為主，并配以二弦、胡琴、編鼓、梆子、馬號和嗩吶等。

　　碗碗腔的黃金時期應(yīng)當是清末民初。那個時期出現(xiàn)了許多著名的劇目，至今傳唱不衰，同時也涌現(xiàn)出許多著名的藝人和劇作家。最有名的“十大本”即《香蓮佩》、《春秋配》、《十王廟》、《玉燕釵》、《白玉真》、《紫霞宮》、《萬福蓮》、《蝴蝶媒》、《火焰駒》、《清素庵》，簡稱"佩配廟釵真，宮蓮媒駒庵"。 另外還有《金琬釵》、《虎皮傳》、《苦節(jié)圖》、《燕子箋》、《玄都觀》、《雙鳳庵》、《西廂記》、《張羽煮?！贰ⅰ读銈鲿?、《棒打無情郎》、《二度梅》、《忠義俠》、《八義圖》等。碗碗腔過去多為皮影形式演出，舞臺設(shè)備較為簡單，演員和樂隊伴奏人員均為一身兼幾職， 曾有“七長八短四頁板用繩挽，馬車燈碗五大員啥都演”的順口溜。因此也形成了碗碗腔藝人多才多藝的局面，在群眾中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有名的藝人有大荔、二華(華陰、華縣)的史長才、金奎、段轉(zhuǎn)窩、雷文立、王鳳堂、李俊民等;渭南的杜升初(綽號一桿旗)、參苗子、齊喜、王曼、謝德龍、石光佐(外號石獅子)、李世杰等。民間流傳說："齊喜王曼參苗子，一桿旗歪脖子"?？梢娺@些藝人的聲名之響亮，碗碗腔也因為其故事動人，唱腔細膩，藝人多才，演出方便而成為群眾喜聞樂見的地方戲之一。

　　建國前，陜西的各支皮影碗碗腔先后衰落。西府碗碗腔大致在20世紀30年代已告絕跡，其余也在建國前夕消失。對于碗碗腔的挖掘保護和傳承成為了一大重要問題。有關(guān)部分采取各種措施以圖碗碗腔的復蘇。1956年，陜西省戲曲劇院三團將碗碗腔傳統(tǒng)戲《金琬釵》中的《借水》與《贈釵》搬上大舞臺;1958年陜西省戲曲劇院參加陜西省戲曲演出團進京演出《金琬釵》、《白玉鈿》，受到周恩來總理等中央領(lǐng)導、戲劇專家及觀眾的歡迎;1959年，演出團在大江南北十三省、市巡回演出，風靡一時。之后，又相繼改編、移植演出《女巡按》、《小忽雷》、《鍘美案》、《囊戰(zhàn)》及《紅色娘子軍》、《蝶戀花》等現(xiàn)代戲。其中，《紅色娘子軍》以其獨特的魅力席卷全國。1983年陜西省戲曲研究院成立院屬華劇團，先后演出《楊貴妃》、《法門軼事》，20世紀90年代，華劇團又與眉戶團合并，改為眉碗團。至此，碗碗腔才算是基本傳承下來，并且有了一定的發(fā)展。2006年5月20日，碗碗腔經(jīng)國務(wù)院批準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名錄。

　　中國的戲曲種類眾多，影響廣泛，僅全國知名的就有昆曲、高腔、梆子腔、京劇、評劇、晉劇、秦腔、豫劇、越調(diào)等。 其中京劇更是被譽為國粹。但是地方戲的存在也不可忽視，它們也許影響的地區(qū)小，但卻切實反映出當?shù)氐拿袼罪L情，是最本土最真實的民間文化。同時，它們的藝術(shù)形式也反映了我國各個歷史時期的戲劇形態(tài)，是中國戲曲史的活化石，具有重要的研究價值。每次回到家中，我總要到廣場上轉(zhuǎn)轉(zhuǎn)，聽著那些樸實的人們在風中自娛自樂地唱著幾句時而能懂時而不懂的碗碗腔，才會感受到一種回家的安心和幸福?？上缃竦哪贻p人，聽秦腔的人都不多了，知道碗碗腔的人更少，或許，這是碗碗腔發(fā)展的又一次挑戰(zhàn)。

　　陜煤澄合礦業(yè)董礦分公司：常澤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