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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登明:從未消逝的父愛

作者:李登明 2014-04-17 16:07 來源:煤礦安全網(wǎng)

父親做古已經(jīng)兩個春秋了。

可是,兩年來,每當他來到我的夢中,我的心總是痛著,酸酸的,甜甜的痛著。卻對父親說不岀話,心里堵得慌,總有一種想放聲痛哭的欲望。雖然父親仍是滿臉嚴肅的盯著我,甚至又在罵我,或者追打我。夢醒來,雖然我已悲淚浸帎,但我總想仍回夢里,把夢延續(xù)下去,為的是再看一眼我的父親。

常常想念父親,每次回到家,我便去他墓地看,他總會情不自禁地跪在他的墓前,雙手扒住墳頭,臉貼在墓碑上,哽聲叫聲"爸爸--",千言萬語卻又堵在心頭說,不岀來。想放聲痛哭的欲望也更加強烈。

父親,和中國的大多數(shù)父親-樣,自己不識字卻非常重視兒子讀書。但父親重視我讀書卻有些特別。在我剛六歲時,他就把送我進學校。他說,“養(yǎng)兒不讀書,不如養(yǎng)頭豬。”他還對幼小的我說,“你讀不好書,就不如頭豬!”奇怪的是,父親又從來不限制我只讀學校的書。只要我讀的是書,父親便絕不會干渉我讀的是啥書。他說,只要是書,總是有益的。

同時,不管我能不能聽懂,父親還常常嚴歷的訓誡我,說,人,從小就要立志向,有志不在年高,無志枉活百年。父親,在我青少年時期,還時常有意無意給我講他年青時的事。他說他撿小時過柴賣;隨叔父在荒山野嶺搭住茅棚,開過荒;青年時,被拉壯丁等,每次講完故事,父親總會感慨:“人啦,要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臨了,他還總不忘那句口頭禪:“世間事,再難、再險,也是陣一風。”

但懵懂少年的我,只知道父親的故事驚彩,夠刺激。并不懂父親為啥給我講這些,更不懂他那句口頭禪是啥意思。父親在煤礦工作了十多年,一直到我上大學才離職,現(xiàn)在我的工作也和煤礦有關(guān),也算是子承父業(yè)吧。

后來長大了,再聽父親的故事,才慢慢咀嚼岀,一字不識的父親,是在用他自己的行動,自己的故事告訴兒子,人,要想在世上立足,就要盡量多學本事。人,來到世間,總會經(jīng)歷許多艱難、險阻,也總會遭遇不公和欺凌。而在遇上困苦、坎坷時,不可退縮,要敢往前闖。這些遭遇又總會象-陣風,再狂、再猛,也總會有過去的時侯。這些,就是父親的口頭禪的禪機吧。

在我大三那年,父親該收束起他那導向和翼護的嚴厲目光,怡養(yǎng)天年的時候了。然而,一生醫(yī)藥無緣,才剛滿四十九歲的父親,卻在二零一二年夏的-次胃痛后,被確診為糜性爛胃癌!晴天霹靂,地裂天崩,都不足以形容我心頭的震驚和悲慟??晌业母赣H,卻收斂起一貫嚴肅的面孔,平生第-次對我-笑,反而又用他的囗頭褝安慰我,“世間事,一陣風”。雖然我知道,此刻的父親,己經(jīng)把短暫的人生,也豁達地看成了-陣風。風來自然,風去坦然??墒歉赣H啊,這陣風,可是刮得我們父子生離死別之風?。≡醪唤形铱謶趾捅茨??

父親,你愛我,但愛得別致、嚴厲!你是文盲睿而智、愽識!你一生艱辛卻傳奇!父親,你是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極其普通、平凡的農(nóng)民,而你偉大!

每當父親來我夢里,我心里堵著,總有一種想放聲痛哭的欲望,卻說不岀話來。只有心,仍總是常常痛著,酸酸的,甜甜的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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