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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成:做壽

作者:李福成 2014-08-17 15:25 來源:煤礦文化網(wǎng)

2012年農(nóng)歷六月初二,是我母親65歲壽辰。我因腿受傷,便拄雙拐乘車回鄉(xiāng)為母做壽。兄弟四個我為長子,母親惦念的是我,因我在遠離家鄉(xiāng)百里之外的煤礦工作。幸好所乘客車在鄉(xiāng)村路邊停車,母親和三個弟弟已候在路旁,我見母親滿頭白發(fā),兩腿有些蹣跚地朝我走來。

我知道母親雙腿患有老關(guān)節(jié)炎病——以前,父母曾在遼寧生活過,母親生我弟弟那年逢寒冬,坐月子時因無人伺候,便自己下地做飯受了風(fēng)寒,落下腰腿疼痛病至今未好。

母親離我兩步遠站住問:“小大孩兒,你腿不好,你二閨女沒和你一塊兒來嗎?”我說她在家復(fù)習(xí)功課,等待招工考試。

我拄雙拐跟在母親和弟弟們身后,朝新建的十棟樓走去——這便是我的故鄉(xiāng)!我三個弟弟家皆住6號樓三單元。而村前樓房建有商店和酒店,母親生日便在村前酒店里舉行。酒店里有單間和空調(diào),辦了三桌酒席。我給母親敬酒,道了一番健康長壽吉慶之話;又夸故鄉(xiāng)變化巨大,與我們煤礦上住房和生活相比,亦不遜色。

翌晨七時,我在二弟家起床洗漱后,母親就從三弟家提來一條七八斤重的豬肉,用紅塑料袋盛著,說叫我提到礦上去吃。我說不要。母親不愿意,說是送我去汶上縣汽車站。

我拗不過母親,便拄雙拐下三層樓梯,見母親右手提著那條豬肉,已站二層樓梯上等我。見我來到跟前,她便轉(zhuǎn)身下二層樓梯。我見母親背影,兩腿膝處彎曲,踩著臺階蹣跚而下。我的兩眼立刻汪滿了淚,禁不住伸手拭淚……

不到八點鐘,母親送我乘車來到汶上縣車站。母親讓我坐在候車室椅子上,她氣喘吁吁地給我買來回礦上的車票。我接過車票看,發(fā)車時間是八點三十分。母親見離開車時間還早,就去候車室超市給我買來兩袋面包和一瓶礦泉水。我啟開一袋面包吃起來,讓母親吃另一袋面包。母親搖頭說:“你吃不了就帶回去給你二閨女吃吧。哎呀,你腿不好,我給你買奶喝好補鈣!”我說我不喝奶,但母親轉(zhuǎn)身就走。我見她背影,兩腿膝處彎曲,蹣跚著走進超市里。這時,檢票員喊檢票了。我拄雙拐去了檢票口,剛檢畢票就見母親張口氣喘地跑來,將兩包牛奶遞給我。她欲送我上車,但檢票員不同意。母親突然喊:“小大孩,你沒提豬肉啊?”我站住回頭說:“娘,你把豬肉提著快回家吧!”只見母親慌忙蹣跚地跑至連椅處提來那條豬肉,隔著鐵柵欄遞給隨車的賣票員代我提著,并囑咐一路好好照顧我。

我朝母親揮手,晶瑩的淚光,模糊了我的視線,令我看不清母親那雙走路蹣跚的腿,我輕聲道:“唉!娘,再見!明年我還來為你做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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