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潤中:又是一年秋來時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時過境遷,滄海桑田,不覺已到中年,不覺又是秋時,一些人、一些事又在不經(jīng)意中想起……
我對秋天,情有獨鐘,不僅因為她流光溢彩,雍容富貴,更主要的是她的慷慨大方。她捧出了累累果實,更給人們帶來了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希冀。
在那個貧窮的年代,我幼小的心靈里,時時被“饑餓”籠罩著,“饑餓”成了揮之不去的陰影。因此,秋天成了我美好的企盼。玉米成熟了,媽媽把玉米粒和水放在鍋里,燜上一天,胖胖的玉米成了我可口的零食,填飽了我饑餓的肚子。秋收時,我會拔些豆苗架在火上烤,煙熏火燎中,豆皮噼噼啪啪作響,半生不熟的豆子又成了我的口福。誘人的果食還有鮮紅的蘋果、黃澄澄的梨,有時摘幾個下來,既解饞又解渴,好不暢快!
小時候,我比較淘氣。“上天入地”是我最大的愛好。“上天”就是爬上棗樹摘棗吃。自家院子里的兩棵棗樹,自然成了我分享快樂的地方。秋天,紅棗熟了,那一串串的棗兒晶瑩剔透,如珍珠瑪瑙般地鑲嵌在綠葉間,紅紅綠綠,煞是好看,惹人垂涎三尺。每天上學前(或是放學后),我就偷偷地爬到樹上,摘滿口袋,和同學們分享。終于盼到了哪一天,媽媽說:“咱們該打棗了!”我就會手拿竹竿,像猴子一樣躥到樹上,三下五除二,棗連著葉子紛紛落下。媽媽和姐姐們邊撿邊表揚我手腳利索,我不由得偷偷樂著:“這都是平時練成的功夫”。
所謂“入地”也就是挖土豆。秋末,天氣已較冷了,可對我們?nèi)襾碚f,這樣的季節(jié)是最開心的時候。我們舉家出動,母親負責割藤蔓,大姐和二姐負責刨土挖土豆,我負責裝口袋。干活干得口渴或肚子餓了,我們就撿一個母親早已備好的蘋果或梨,放進嘴里咯吱咯吱地大嚼起來,又脆又甜,現(xiàn)在想起來,嘴里還能生出甜甜的津液。看著一個個又圓又大的土豆,母親總是喜上眉梢,瑟瑟秋風中,臉上蕩漾著安心和滿足的笑。
時光流逝,轉(zhuǎn)眼又是秋天。
茫茫人海中,我象是一片落葉在外飄泊多年。一年四季,年年如此。但是,秋天帶給我的許多美好回憶,成就了我今日的成熟和穩(wěn)重。秋天,是一年中最令人舒心的日子,而人到中年,何嘗也不是如此呢? (辛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