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莉:我的礦工堂哥
我的礦工堂哥
我的堂哥今年四十五歲出頭,中等個子,相貌堂堂。因為前些年在煤礦上打工出了工傷,導致右腿殘疾,現(xiàn)在退養(yǎng)在家。雖然堂哥右腿殘疾,整個人卻十分的利落,在村中是出了名的好手,干活勤快,為人爽快。
小時候的記憶一直深深印在我的腦海里,因為四伯的不幸離世,父親把堂哥招到煤礦上當了協(xié)議工,不到二十歲的堂哥用他孱弱肩膀扛起家庭生活的重擔,用他勤勞的雙手供養(yǎng)四娘一家的生活。堂哥雖然不愛說話,可每次工休都會很實誠的來我家里坐坐。因為姥爺?shù)娜ナ?,父親和母親要回家奔喪,正在上學的我和哥哥就成了父母的難題,堂哥知道消息后,就跑來家中,信誓旦旦的說:“五爸、五媽,您們放心回吧,弟弟妹妹就交給我了。”父母回了老家,我和哥哥每天就去堂哥家里吃飯。堂哥說:“爸和媽得回去一段時間,你們每天放學都按時過來,哥保證你們有熱乎飯吃!”父母回去了一個月,堂哥和嫂子每天都給我們變著花樣的改善生活,還特別細心的詢問我們的學習情況。后來,堂哥的家一直成為我們兄妹二人最常去的地方,每次總是其樂融融。堂哥還經常鼓勵我說:“妹子,好好學習,長大了要有出息,別像哥一樣兩眼烏黑,只能憑下苦吃飯。”“做一個有文化的女子,考上一所好大學”成了我輕狂少年時的夢想。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堂哥的工作和生活如芝麻開花節(jié)節(jié)高,目不識丁的堂哥憑借頭腦靈活、干事踏實成為班里的佼佼者。隊上領導十分信賴他,讓他當了班長,帶領二三十號工人在掘進面干活。我經常聽父親向母親夸說:“新紅這孩子真能干,真是我們李家的人才啊!”我也暗暗為堂哥豎指叫好。直到我上高一的一個周末,我興沖沖的回到家里,家里一個人也沒有,我跑到堂哥家敲門,也沒人應聲。沮喪的我回到家中,父母坐在沙發(fā)上嘆氣。“可憐了這孩子,還那么年輕!”我追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母親才說你哥出事了。那一夜,是我輾轉無眠的一夜,天還微萌萌亮,我和父母便趕到了縣城醫(yī)院,病房里啞然無聲。床上躺著面色蒼白的堂哥,嫂子在一旁暗自垂淚。看到我來了,堂哥稍微的欠了欠身子,示意我坐下。“妹子你來了。”其他人都出去了,病房里只留下了我和堂哥,堂哥一味的悔聲喋喋:“都怪我,太大意了!......”“哥,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是我對堂哥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后來,我才知道,堂哥是為了救班上的另外一個工友,才被棚梁砸住了右腿。“妹子,別擔心,哥會很堅強的,活著就已經是萬幸了。”從那以后,堂哥就回了老家,在家里打拼,沒幾年,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家里蓋上了新房,還給兩個孩子都成了家。
每次回家,我都要去堂哥家坐坐,我喜歡聽堂哥講一些生活的大道理,也喜歡聽堂哥幸福地絮叨每年的收成。
我會在心里默默祈禱:祝愿好人一生平安!
陜煤澄合董礦分公司李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