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魯青:花田半畝
五月,剛剛擺脫了三月的春寒料峭,卻還未及走進七月的流星似火。溫暖的陽光和豐沛的雨水讓積蓄一年力量的萬物復蘇,欣欣向榮。
校園里的春花接二連三的開了,先是迎春花,接著櫻花。白的似雪,紅的似火,姹紫嫣紅,爭妍斗艷。然而,最耀眼的莫過于教四邊上的半畝月季花花田了。她們如遲暮的美人在春意闌珊時姍姍而來。她們嬌艷的臉旁傲視群芳,在細碎的陽光下熠熠生輝。碩大的花盤緊挨在一起,陪襯的綠葉竟顯得微不足道了。一層層的花瓣像絨布般鋪展開,露出最里面金色的花蕊。在微風的吹拂下,她們盡情的扭動著腰肢。她們在笑:“我在開花”,她們在嚷:“我在開花!”
越來越多的人愿意停住在花圃旁邊,享受著一年一度的視覺盛宴。若是換做以前,我并不會駐足,我只是從她們身旁走過,留下馥郁的芬芳在鼻尖縈繞。
她們不屬于我,我只是這里一個匆匆的過客。每年的新生像春花一茬茬的涌進校園,又有多少人在“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的心境里悄然離開。四年,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花兒在最燦爛的時刻總有人為此流連,為此駐足,可有人為我駐足的嗎?”我太過平凡了,可我卻又不甘心,我努力學習,希望可以找到自己的舞臺??晌覞u漸又發(fā)現,我成天的忙碌不過是泡影,總有人能以最奇特的方式驚艷你。到最后,你會發(fā)現,你仍然是最平凡的一個。
我期期艾艾了很長時間,倒不是無法吸引別人的眼球,而是我無法忍受平淡無奇的大學生活。我思考很多,無非是我對不住上蒼,報應不爽,這自然是不可理喻的。我開始看書。老計是個腳踩泥石流,拳打落山石的看山漢。他十年如一日的對著來往的列車肅穆敬禮,回應的鳴笛在深山里長久的繚繞。耶和華的圣光在特雷莎修女的額前閃耀,這個修女在世界上最貧困的地方緊握著別人的雙手,當諾貝爾的獎章頒到她手中的那刻,鎂光燈閃耀了她樸實的淚。
他們漸漸的影響了我,我缺少的是一種信仰,對自己的信仰,普天之下,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平庸的呢?盡管你很普通,一旦相信自己,找到你自己的方式,還有什么是不能發(fā)生的呢?
塵土在吶喊,而非蝴蝶在咆哮,小花睡在泥土里,她追尋著蝴蝶的蹤跡,人們沿著時間之河行走,再多的榮耀與悔恨也會被沖刷干凈。當我再次走進這半畝花田,我也會駐足欣賞,我有花田半畝,焉知她們不是為我盛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