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捷:愛美之心
愛美之心
隨筆
當初,妻要戴耳環(huán),令我難以置信,妻在女人中屬那種保守型。
妻不像其它女人那樣追新潮、趕時髦,那時妻的服飾介于同齡與老年婦女之間,比起“操姐”、“操妹”們恐怕要落后半個世紀。但妻很愛好,落伍的服飾在她身上同樣顯得整潔、大方、得體。
妻的新衣,從不到手就穿,買回后先放進衣櫥,等同齡或比她年齡大的女人們將這種款式穿上后,她才穿,妻決不會獨領“風騷”。
記得一次,我從外地與妻買回一件羊毛衫,因胸前做有漂亮的繡花,妻卻把它深藏在衣櫥,我多次勸妻穿上,妻都不肯,她還準備拆掉漂亮的繡花呢!我盤算了好幾日,終于想出了絕招,賭妻穿上那羊毛衫出外面走一趟,那么,這一周買菜、做飯、洗衣等活兒我全包了。可妻在“重賞”之下仍缺乏勇氣。直到有一天,一位年過花甲的老太太,穿上了被妻一直冷落的同類同樣產品,妻才把那貶進“冷宮”長達一年之久的羊毛衫穿上了身。
現(xiàn)在妻要戴耳環(huán),真是破天荒的笑話,不知她是哪根筋繃起了,還死緾了我好幾日,說實在的,我不是舍不得那耳環(huán)錢,我是心痛她那肉長的耳朵,在上面打上窟窿,還要掛上那擋事的“鑰匙圈圈”。
終于一天妻背著我,同別的娘兒們一起在耳垂上打了窟窿,穿上了鐵釘。我察覺后,又是心疼,又是責備??善迏s滿不在乎,還說鄰居家的老太太都在耳上穿了眼。
不到一天,妻像變了個人似的,她心煩氣躁,不是拿兒子當出氣筒,就是對我發(fā)脾氣。我一時半會鬧不清,就和她干上“場合”,幸有細心的兒子在一旁說:看媽的耳朵好紅喲!于是我偏起腦袋一瞧:我的天啦!妻的凡人耳,果真成了菩薩耳。我只好耐著性子給妻找來碘伏、消炎藥,哄著她搽、敷、吃,幾天功夫后,妻的情緒穩(wěn)定了。
妻耳上的鐵釘兒,升級成了明晃晃的“鑰匙圈圈”,我詼諧地聯(lián)盟兒子同妻幽默:說她可用左耳掛上班的鑰匙,右耳掛家里的,用時方便,存放穩(wěn)當。妻笑罵道:用你兩爺子的狗嘴巴掛鑰匙,才方便,才穩(wěn)當呢!
自妻戴上耳環(huán)后,走起路來也精神了,她的服飾也加快了步伐,偶爾,她還躲在小屋里學其它女人樣,往臉上抹“豆粉”。
一日我下班回家,發(fā)現(xiàn)妻的小嘴上長出了“櫻桃”。妻見我,嚇得忙用雙手捂住臉。我絞盡腦汁,哄、騙、捧、嚇,妻終于露出了廬山真面目:彎彎的新月眉,潔凈柔和亮麗的臉,玫瑰含苞的朱唇,啊——這是我妻嗎?!原來還這么年輕,這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