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座“煤礦”竟然不知道,聽后我哭暈入院!
最近在雜物間整理塵封了幾年的舊書舊筆墨的時候,一本泛黃了的日記本從中探出頭來,我如獲珍寶似地翻看了起來,看著自己以前記下的點滴,我感覺年輕的自己是那么的幼稚單純與可笑,但當我翻到了記載著2006年7月5號那天發(fā)生的事的那張的時候,我哭了,淚水滴落在日記本上,淚,依然那樣的晶瑩。是的,我覺得我有必要為這滴淚闡釋那一段改變我一生的往事。
少不更事的我從不知道什么叫孝道,那時的我不但不孝順,而且還會打罵母親。我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母親的嘮叨,也忍受不了母親對我的監(jiān)管與批評,在我眼中,母親就是我的絆腳石。二十歲那年,我因為一件小事和母親爭吵了起來,因為我想氣下母親,我離家出走了,走出門的那一刻,我扔下了一句話:“我以后都不會再回來了,你慢慢等死吧,我自己打工去了!”用力甩門的那一下,我看到母親不知所措的神情,當時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快,因為我覺得自己夠狠了,這下母親肯定傷心死了吧,我的目的達到了。
出了家門坐上出租車,我來到了離家五十公里遠的工廠,這個工廠里有我以前的同學,經同學的推薦介紹,我當天就獲得了該工廠的一份工作,這份工作就是打包裝入貨,工作是那樣的單調無聊,領導為了挽留我,他給我做思想工作,他說如果我做得好的話就馬上給我升工資和職位,到時候這個工廠就是我們年輕人的天下了,他也說很看好我,還時不時拍我的肩膀以表示他對我的重視和鼓勵,我當時心里美滋滋的,于是我自告奮勇給領導倒茶掃地,在該領導視察我們工作的時候我還故意賣力以彰顯自己的能力。
第二天早上,因為我打包裝的時候不小心入錯了貨,一員工把這事反映給了領導,領導當時板著臉叫我進辦公室,他關上門后用手指著我對我一頓臭罵,他罵我是廢物,雖然他沒有說出“滾”那個那么難聽的字,但我已經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了。當天下午我就離開了工廠,連工錢也沒拿。
離開工廠后的晚上,我很是悲傷和疲勞饑餓,我開始想家了,但想起昨天甩門時說出的那句狠話,回家的想法又被打滅了。漫步在夜巷中,一陣面香撲面而來,我隨著面香來到了一家面館,這個小巷很是冷清,我站在面館門口顯得格外的醒目,面館老板馬上注意到了我,看到我因為打包裝沾滿油漆的爛衣服和我那疲勞無神的面容,面館老板走上前來讓我進去坐坐。
我當時馬上回絕了,因為我身上沒有一分錢了,面館老板笑著說沒事并拉著我進了面館。我當時很不好意思,望著面館老板端來的熱面卻遲遲不敢動筷子,老板笑著把筷子遞到我手上示意我快點吃,我端起面吃了起來,在我吃到一半的時候,老板和我聊了起來。
“小兄弟,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子了呀?”老板坐在我對面笑著問我。
“我和母親吵架就離家出走了,今天在工廠工作的時候做錯事又被領導趕了出來,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工廠里也不包吃住,說起那個領導就火大,他簡直就是個雙面人!”我一臉不滿地在抱怨我這悲催的處境與遭遇。
“你就這樣走出去了也不給家里通知一下呀,你知道你家人會很擔愁的嗎?我說你這做法是很不明智的,你吃完面趕緊回家吧!”
“不回了,我母親真是煩,我真受不了她,還是老板你好人呀,我們素未相識你就給我雪中送炭呀,我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呀!”
“你家有煤礦你知道嗎?你家有個煤礦你知道嗎?”老板的神情開始嚴肅起來了,看樣子他不像在說笑話。
“什么意思,我不太懂。”我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就給你一碗面你就說我是雪中送炭,你母親給你做了十幾二十年的飯那你就等于擁有了一個煤礦呀,我給你一碗面你就感激不盡說不知該如何報答我,那你怎么報答你的母親?難道用離家出走嗎?難道用你那幼稚無知的報復來報答你母親嗎?難道用惡狠狠的態(tài)度對待你的母親嗎?小兄弟呀,我不求你像古人那樣能做到埋子養(yǎng)母和冰上求鯉那么的孝順,但是請不要讓你的母親陷入傷心的境地。”老板的神情有一絲的慍色,但更多的是顯而易見的激動與悲傷。
我聽后頓時覺得自己理虧,如果不是面館老板的提醒,我可能還會一錯再錯,無知沖動蒙蔽了我的理智,無知幼稚蒙蔽了我那顆感恩的心,我神情開始有慚愧之色。
“這里有沒有廁所,還有請再幫我倒杯水來,我有點口渴。”我在這個不合情理的處境又一次提出了要求,我完全沒有顧慮到當時的氛圍。
“你以為你是皇帝嗎!我見你可憐才給你一碗面吃,你竟然還喋喋不休,你口里說感恩感恩,你其實才是最自私最惡毒的人!”
老板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聲音大得整條巷子都有回音,雖然整條巷子沒有一個人,但我覺得這一響把整個世界都震醒了,我的心也同時被震懾住了,內心的迷霧也開始被震開震散。
“這個社會沒有哪個人要注定對你好,注定要順你的意,你工廠的領導也沒有必要買你的單,你錯了就是要被批評,你應該很慶幸你有一個批評和嘮叨你的母親,人只有在批評與挫折中成長,否則只能在溺愛與自大中變成軟骨蟲變成廢物,你沒有資格去批評這個社會的人,因為你自身就是那個被蒙在鼓里的蠢蛋!”說著說著,面館老板突然抽泣了起來,不久抽泣變成了大哭,他好像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我被罵得無地自容,被罵得臉上火辣辣的,雖然老板的語氣很重,但是我卻沒有一點的怒火,真的,我提不起一點的怒火,留在我心中只有懊悔與震驚,這種震驚來源于認清真相的覺悟,這種震驚來源于我對以往所作所為的檢討。想起母親以往的嘮叨,那嘮叨如今像一陣春風撲面,又如涓涓細流穿過指尖,母親的批評,如一條韁繩,雖鞭打與系在我的身上,但攔住我這匹正往懸崖下沖的野馬,母親的目光母親的銀發(fā)母親日漸粗獷的雙手和漸漸佝僂的身軀在我腦海浮現(xiàn),是呀,她為我們貢獻了大半生,可憐天下父母心呀!
“媽!我對不起你呀!”我哭了起來,與面館老板一樣我也忍不住哭了。
“我也有過不懂事的歲月,我的母親去世得早,在母親去世的前三年,我的事業(yè)開始有了起色,但是母親卻每個月都問我拿很多錢,她說要拿錢買東西吃,頭幾次給錢我還可以體諒,但是她這樣問拿了三年,這三年我?guī)缀跏侵淞R著我的母親度過的,有時候還當面罵她老不死的,但是每次她都笑著看我,就像看我小時候不懂事總問她十萬個為什么那樣的慈祥,我甚至還起了想她早點死的心,她平時吃東西很臟,穿得也臟,甚至得病了也不舍得去醫(yī)院,只是學別人吃點偏方。終于在2002年的一天晚上,她得了重病,她住在農村老家也沒多少人去照顧,我也很少回去看望她,留在她身邊的是我的老父親,兩個月后,我母親走了,走得那樣的無聲無息。
我當時并沒有很悲傷,反而覺得自己一身的輕松,因為自己的荷包又漲了。直到那一天,父親把一袋錢交給我的時候,我徹底瘋了,我跑出去哭倒在母親的墳前,甚至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記得當時父親這樣對我說:“啊華呀,你媽每個月問你拿的錢都在這里了,你媽怕你有了錢到處亂花就每個月問你拿錢幫你存起來了,我也老了用不了多少錢了,還有我們聽說你要開面館,我和你媽又賣了幾十袋稻米掙了幾百塊,這點錢也不算多,就算我們父母最后幫你的吧,這袋錢有一些被蛀蟲咬了,你到銀行看看可以換不。你媽走前一個月給你做了一大罐蝦泥,她走的那天晚上還不忘讓我把蝦泥交給你呀,她說最想看到的是你呀,最放不下的是你呀,我本來想通知你過來看她最后一面的,但是老婆子說你事業(yè)忙不讓我告訴你,我想也是,你生活壓力大我們就別再給你添亂了。”
面館老板強忍著淚說著,我跟著也哭了起來。的確,等我們的父母老了,也何嘗不是那樣的依然對子女的牽掛?
“小兄弟呀,從那刻起,我才知道我真的失去了母親,永遠的失去了養(yǎng)育了我多年的母親,我是不會原諒自己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步我的后塵呀,孝順的人才有福報呀,人人都說供養(yǎng)佛菩薩有功德,那是因為佛菩薩對眾生的慈悲愛護的恩德我們是報不完的呀,因為恩德之大,我們必須要去報,這樣才能對應起來產生功德,供養(yǎng)自己的父母也一樣,父母對我們的愛也是偉大無私的,我們必須要孝順父母來對應這種愛,只有這樣才能增長福報呀,我們要懂得感恩呀,父母之恩,非一生一世能報答的,聽我一言吧!”
我哭得更兇了,在這個夜巷里,面館老板給我上了改變我一生的孝道之課,哭著哭著,我神識開始模糊了,因過度的勞累與悲傷,我當時暈了過去。
醒來之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病床上,床上掛著一瓶葡萄糖,轉過身來,我看到了母親,母親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這里,看著母親微笑著但疲倦仿佛又蒼老了不少的面容,我再一次流下了淚。我當時在心底默默發(fā)誓:從今以后我要做一個孝順的人,從今以后,我不會再讓母親平添更多的擔愁與哀傷!”
帶著萬千的思緒,我合上了那本泛黃的日記本并把它扔到了廢書堆里,因為我懂得了,盡孝要趁早,莫要讓遺憾留在記憶里,莫要讓遺憾留在泛黃的歲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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