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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軍雄:紅色山村 第九章 選強將保境安民 栗順興慷慨請纓 (連載)

作者:吳軍雄 2015-11-26 22:17 來源:煤礦安全網(wǎng)

長篇革命紀實文學
                  紅色山村
                   吳軍雄
      第九章 選強將保境安民                    
                 栗順興慷慨請纓
  張健民不顧全家的強烈反對和竭力挽留,毅然回到縣城.。
  當時的陽城秘密縣委書記叫胡曉琴,他的公開身份是縣犧盟會負責人。胡曉琴和張健民年齡相仿,志趣相投,倆人都可謂滿腹經(jīng)綸濟世之才,都有一腔報國安民之心,不僅工作配合默契,而且惺惺相惜,私交甚好。
  張健民到縣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胡曉琴匯報情況,請示方略。他來到設在當鋪院的縣犧盟會辦公之所,胡曉琴正好在辦公室。張健民進門后喊了一聲:“曉琴”,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胡曉琴見張健民進門就哭,心中十分詫異,趕忙上前問道,“仲芳,你怎么了,你這一段在家養(yǎng)病,也不知你的情況,難道出了什么事嗎?” 張健民聲音哽咽,一時說不出話來。
  此時,屋子里還坐著一個人,他問胡曉琴:“老胡,這是誰呀?” 胡曉琴“哎呀”一聲說:“只顧哄這位小弟不要哭,忘了介紹了。”說著手指張健民:“這位是陽城大名鼎鼎的才子,五區(qū)助理員張仲芳。”又指著陌生人向張健民說:“這是從省犧盟會來的要崇德同志,要特派員。”
  健民趕忙抹去眼淚,說了句:“失敬,”上前與要崇德握手相見。
  三人寒暄數(shù)語,禮讓落座后,胡曉琴問道:“仲芳,你是家中出了什么事,還是受了什么委屈,說說聽聽?”
  張健民長嘆一口氣道:“說來話長。由于我在參加國民軍官教導團時落下的傷寒病突犯,只好向縣區(qū)請假回家養(yǎng)病。養(yǎng)病期間,我協(xié)助村里黨組織考察發(fā)展黨員,發(fā)動村民通過選舉、請愿等方式,建立了共產(chǎn)黨員主導的村政權,形勢發(fā)展非常樂觀。不料,村里接二連三遭到土匪打劫,我的族叔也被土匪打死。由于村民手無寸鐵,對土匪暴行難以抵抗,大多忍氣吞聲,致使土匪更為猖獗。駐紫沙腰的股匪于一天夜晚包圍了村中大戶、進步紳士王璧先生一家,重價勒索,王璧先生不從,率全家抵抗。土匪惱羞成怒,竟放火燒房,熊熊大火中,除先生一人拼死逃脫外,其余七名家人均葬身于火海。”
  “啊,王璧先生竟遭如此滅門慘禍呀?”
  王璧是聞名陽城的文化人,胡曉琴也極為熟悉,是以發(fā)出驚問。
  張健民沉重地點了下頭說:“千真萬確。”
  “王璧是誰,”要崇德問。
  胡曉琴答道:“王璧是我縣名流,社會賢達,“五四”運動時曾任我縣領導人,并曾擔任我省大寧、靈邱兩縣承政員,縣立中學、省立八中和省立四師教員;后出于對當局逮捕共產(chǎn)黨人的義憤,辭職返家賦閑。”
  要崇德“哦”了一聲,張健民繼續(xù)說道:“王璧先生逃脫虎口后,趕往我家躲避,在先生要求下,我潛入現(xiàn)場窺探情況,只見大火熊熊,土匪環(huán)伺,無法下手救人,只好空手返回。我分析土匪搶劫未果,不會放過先生,就連夜將先生送至別村掩藏,不料此事被土匪通過眼線得知。土匪放話要像火燒王璧先生一樣燒我全家。村人聞知紛紛逃離,我大哥二哥驚恐成病,一月內(nèi)先后離開人世。”
  說到這里,張健民又一次流下眼淚。
  胡曉琴聽后,語帶同情地說:“我說你怎么一進門就哭,原來家中發(fā)生了這么大變故。”
  張健民說:“把大哥二哥的后事料理后,我大嫂、二嫂和三哥堅決不同意我離家出來革命。我為此和他們激烈爭論。他們阻攔不了我,就提出分家另過,我只好同意了他們的要求。雖然在這個問題上他們做的有些不近情理,但我也能夠理解他們。在這兵荒馬亂年頭,低門小戶只能聊以自保,男人是家里的擎天玉柱,我的兩位哥哥遽然離世,剩下三哥孤掌難鳴,他們要我留在家中既是保家需要,也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可是我想,現(xiàn)在土匪眾多,地富逞強,日本人眼看又要打過來,一家一戶何以自保?即使我留下來又有何益?我必須堅定投身革命,獻身勞苦大眾的解放事業(yè)??墒谴笊┳I諷我說,土匪有槍,日本人有飛機大炮,你們光喊叫著要革命,手中寸鐵全無,拿什么和人家對抗?大嫂這一句話點醒了我。我考慮,要有效保護民眾安全,就必須把民眾組織起來,形成一股抵抗力量。因此,我特此來向縣委請示,在大寧村組建武裝,以此使村民免遭土匪禍害。”
    聽了張健民的一番話,胡曉琴感慨地說:“你大嫂雖然是個農(nóng)家婦女,可她卻道出了開展革命斗爭的要害所在。在敵強我弱的情勢下,非有武裝不能生存。陽城作為晉豫區(qū)的腹心地區(qū)和示范縣,雖然建立起了縣區(qū)的人民武裝抗日自衛(wèi)隊,但是,就廣大的農(nóng)村來說,黨在這方面的工作尚處于薄弱環(huán)節(jié)甚至真空狀態(tài)。有些農(nóng)村雖有少量武裝,也被閻系公道團、防共團控制,不僅不能保護群眾,反而成為壓迫人民的工具,或為土豪劣紳看家護院的私人護衛(wèi)。這個局面必須改變。現(xiàn)在,中央已有這方面的指示,不光是你們大寧村,在整個蘆葦河沿線各村,在全縣廣大山區(qū)鄉(xiāng)村,都應該把民眾武裝起來,這種民眾武裝的名稱,可以和縣區(qū)保持一致,叫做人民武裝抗日自衛(wèi)隊。”
  對于如何組織自衛(wèi)隊,胡曉琴指示主要是吸收家庭出身貧苦的青年參加,同時要對村里的主張公道團、防共保衛(wèi)團進行改造,統(tǒng)一到人民武裝抗日自衛(wèi)隊的大旗下,不能使群眾出錢養(yǎng)活的這些人,不思保境安民,反而成為壓迫人民的工具,或為土豪劣紳看家護院的私人武裝。
  接著胡曉琴的話,省犧盟特派員要崇德也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說:“組建武裝是件大事,不能只憑一時的熱情和沖動,它需要懂軍事的干部,需要嚴密的組織和嚴格的訓練,還要有一定數(shù)量的武器裝備,否則怎么能叫武裝?如果達不到這些要求,即使隊伍拉起來,也只能是一群烏合之眾,上不了陣,打不了仗,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遇到真刀真槍的實干,很容易潰敗散逃。考慮到這些問題,犧盟會決定派縣人民武裝抗日自衛(wèi)隊大隊長朱榮生同志,與張仲芳同志一道到蘆葦河一帶,發(fā)動各村組建人民武裝抗日自衛(wèi)隊。”
  與胡曉琴、要崇德兩位領導的談話,使張健民進一步開闊了眼界和思路。他雖然在土匪的壓力下想到了武裝自衛(wèi),但沒有上級看的這么遠,想的這么深,考慮的這么周詳。他只看到了一村一地的需要,沒有想到自己所在的五區(qū),甚至全縣農(nóng)村都應該這樣。他只想到用槍桿子來抵抗土匪,沒有把組建武裝同整個抗日斗爭聯(lián)系起來。他對武裝民眾只有一個大致的概念,沒有想到如何選拔干部、組織人員、訓練隊伍、裝備武器這些復雜問題。通過胡、要兩位領導的指示,他頓感心明眼亮,豁然開朗。尤其是縣里要派武裝干部下來幫助他,更使他激動萬分,對做好這件當務之急的大事有了堅定的信心。
  回村以后,張健民在大洼青紗帳召開了第三次黨的會議。
  此時,大寧村的黨員發(fā)展工作已取得很大進度。僅兩個多月時間,已從原來的五人發(fā)展到二十余人。許多參過農(nóng)民監(jiān)政救國會,犧盟會和維護民選村長大請愿的骨干,像劉嘉珍、張旭東、郭維仁、何象立、何象乾、李鳳岐以及一些傾向革命的富家子弟如琚*、琚懋、琚天貴、王書潤、王麟書等,被吸收到黨的隊伍中。但是,張健民通過土匪禍害王璧事件,深深感到此中存在一個只重數(shù)量而對黨員教育培養(yǎng)不足的問題。黨員中不少人雖然組織上入了黨,但在思想上卻與黨的要求相差較遠。尤其對于如何認識土匪暴行,如何組織群眾防范減少損失,如何貫徹執(zhí)行黨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政策,發(fā)動和吸收廣大群眾和各界人士積極參加抗日斗爭等重大問題,認識非常模糊,即使在最先入黨的同志中也是如此。他決計把這次會議開成一次整頓補課的會議。
    當五名支委陸續(xù)到齊后,健民頭一句話就令大家猝不及防。他冷不丁問郭維邦:“維邦兄,土匪火燒王璧的那天夜里,你知道不知道?”
  誰也不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事情已經(jīng)過了許多天,怎么還問這個?
  郭維邦回答說:“全村人都知道了,我怎么能不知道。”
  健民又問:“你家就在王家崖底對面,也就是說,那天晚上的事,你不僅都知道了,而且隔著窗戶就能看見。是不是這樣?”
  郭維邦答道:“是這樣。”
  那么你出來過沒有?”
  “沒有!”郭維邦回答得很干脆。
  “為什么?”健民口氣漸變嚴肅。
  “因為,因為,一來土匪人多勢眾,手里有槍,咱手無寸鐵,出去也是白送死;二來王璧一家平時那么刻薄,土匪燒他搶他,是他的報應,也就懶得去看。”
  劉申四冒冒失失的頂上一句:“我和維邦想的一樣。”
  “糊涂!”張健民勃然大怒,手指二人訓斥道:“你們一個是中國共產(chǎn)黨大寧村支部書記,民選村長,一個是支部委員,是最早入黨的黨員,對你們管轄下的村民遭遇如此的滅門慘禍,就是這樣輕描淡寫,甚至幸災樂禍的態(tài)度嗎?”
  看到一向和顏悅色、被他們視若天神的革命領路人發(fā)火指責,郭維邦“騰”的一下紅了臉,其它人也都面面相覷,不敢作聲。
  健民繼續(xù)說道:“王璧的家人中,有些人是不怎么樣,但王璧先生本人總是好的吧!他在五四運動時組織愛國請愿,掩護地下黨員趙樹理、王春到咱村避難,建議村里裁減攤派,你們即使不知,也應有所耳聞吧!他被燒死的一家七口中,也不全都是壞人吧?退一萬步說,即使這一家沒有一個好人,但在他們身家性命受到危害時,作為同村之人,為什么不能拉他一把呢?你們?nèi)绻皇瞧胀ㄈ罕姡乙簿筒粫肛?。但是,現(xiàn)在你們成了共產(chǎn)黨員,就不能有這種狹隘的復仇思想。我們共產(chǎn)黨人不能像《水滸傳》中的白衣秀士王倫那樣,小肚雞腸,難以容人,也不能像武大郎開店,要求所有的人都跟自己一樣,站起一般高,躺下一般長。我們的心胸應該比天大,比海深,什么樣的人都能容得下。這樣,即使他是十惡不赦之徒,也會因為我們的誠心幫助而心存感激,棄惡向善。這有利于落實黨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政策,有利于爭取更多的人參加到抗日救國中來。你們說是這樣嗎?”
  這番振聾發(fā)聵之言,對五名支委震動很大。郭維邦誠懇的說:“仲芳弟,你批評得對,作為支部書記和村長,我確實做的不好,請你處分吧。”
  健民放緩語氣說:“我處分你干什么?我并不是指責你們犯有多大錯誤,是批評你們的思想認識太浮淺。事實上,那天晚上的情形誰到現(xiàn)場也是白搭,我倒是去了,不過徒勞而返。但敢不敢出去是一種勇氣。如果有人帶頭,大家一齊遠遠站著,吶喊什么的,土匪也不至于那么猖獗。再一個是,當前抗戰(zhàn)大局下,不能一味用狹隘的階級觀點看問題。由于日本的侵略,民族矛盾已上升為主要矛盾,階級矛盾降為次要矛盾,要團結(jié)各個階級和階層的人一致對外。即便是有劣行的地富豪紳,只要不是堅決與人民為敵,哪怕內(nèi)心厭惡,行動上也不要對他們排拒,必要時還應施以援手。”
  郭維邦說:“我明白了。”
  張健民又提出新的問題:“當前匪患未除,股匪林立,他們以搶劫為生,隨時都可能下山禍害百姓,貧富均不放過。還有一些土匪本身是潰兵演變,除了燒殺搶掠外,還要滲透遙控村里的政權,這是最危險的政治土匪。我們應該怎么樣來對付他們?”
     這又是一道難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怎么回答。
  停了停,劉申四說:“他敢再來,豁出去這一百多斤,和他拼了。”說完罵出一句口頭禪:“奶奶的龜孫。”
  張健民問:“你有幾條命來拼?”申四不吭氣了。
  張仲荃說:“四弟,我看你剛才說的就不錯,土匪再來,咱發(fā)動全村敲鑼吶喊,把他嚇跑。”
  張健民道:“諸葛亮唱空城計,只能一回,唱的多了就沒效了。”
  梁萬章說:“咱干脆花錢雇幾個武林高手,摸進土匪窩,殺了他們的頭子,土匪不就樹倒猢猻散了?”
  張健民道:“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但你殺了這一個頭子,他們還會推出其他人做頭子,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才行呢?郭維邦說:“仲芳弟,你是大秀才,又當過兵,你就別難為我們這些粗人啦,你有什么高招就說一說,咱哥們都聽你的。”
  張健民這才把他的主意端出來:“要使咱村免遭匪禍,最根本的是組織起群眾來和他們干。不是有這么一句話么,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只要群眾擰成一股勁,豁出去和土匪干,土匪也就不敢來了。前幾天,我進縣城請示了上級??h里要求我們在村里建立人民武裝抗日自衛(wèi)隊,這樣,不僅有了對付土匪的本錢,更有了對付日本人的本錢。”
  此言一出,五個支委都眼前一亮,齊聲贊成這個辦法好。張仲荃說:“咱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要是讓大家起來打土匪,呼啦家伙就能來一大幫。”
  張健民說:“自衛(wèi)隊是要扛槍打仗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要挑選那些年輕力壯勇敢無畏的正直青年,同時要對公道團、防共保衛(wèi)團進行改造,把人槍拉到自衛(wèi)隊,組成一支統(tǒng)一的隊伍。維邦作為村長,可以利用這個便利條件,合法地開展改造工作,把人槍抓到我們手中。”
  停了停他又說:“中國素有秋風歌壯士、亂世思良將,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等古語古訓,我們要拉自衛(wèi)隊,關鍵是將才。大家議一議,把自衛(wèi)隊組織起來后,誰能挑起自衛(wèi)隊長這個重任?”
  圍繞這個問題,五個支委又七嘴八舌,點兵過將,把村里的人過了一遍,但都覺得不甚理想。
  忽然,劉申四一拍大腿說:“奶奶的龜孫,放著一個現(xiàn)成的人才怎么就給忘了。我看他就行。”
  張健民問:“你說的是?”
  劉申四一字一頓說道:“栗、順、興”。
  “栗順興”三字一出,大家齊聲叫好,都說非他莫屬。
  栗順興,大寧村下黃崖人,原籍河南,后逃荒到此,被窮苦農(nóng)民栗西西收為養(yǎng)子。全家八口人,雖終年勞作,仍是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祖父、祖母和母親貧病交加過早離世。栗順興自小目睹了財主們欺凌貧弱、窮人們悲憤度日的不平現(xiàn)象,就萌發(fā)了闖天下鏟不平的雄心壯志。十七歲時的那個夏天,栗順興和他的姐夫劉引會在門前鋪了塊爛席片乘涼。兩個窮苦人圍繞現(xiàn)實談得不能入睡。順興問姐夫:“什么原因使咱們這么貧困?”引會說:“是咱命苦,天生就是受罪的”。栗順興道:“你說的不對。你不比誰能吃苦?不比誰會種莊稼?但你辛苦一年,到頭來為啥什么也落不下?”引會說:“咱能吃苦受罪,可咱沒有地,要有地就好了。地是刮金板,人家有地就越刮越富,咱沒有地只能被人家越刮越窮。”順興問:“那你為什么沒有地?”引會說:“咱也不知道,也許是祖上沒打鬧下吧。”順興說:“我覺得不是。有地的人是憑心狠手辣霸占的,沒地的人是老實可欺不敢跟人相爭造成的。現(xiàn)在的世道是,沒錢人怕有錢人,有錢人怕有權人,有權人怕有槍人。咱倆干脆不要在這里死受了,咱跑出去當兵。當了兵就有了槍。有了槍就可以為窮人撐腰。窮人都起來掌了槍桿子,才能徹底拔掉窮根子。”引會說:“你說得太大,那是容易的事?”說著就睡著了。半夜里,一陣涼風吹醒了引會,他伸手一摸,順興不在身邊。他真的說干就干,當天夜里就離家出走了。
    順興離家后,先在國民黨孫殿英部當士兵,后又到閻錫山第十九軍,給軍長李達生當警衛(wèi)員。在此期間,栗順興苦練槍法,學會了雙手打槍,腰間時常一左一右插兩支手槍,深受軍長李達生喜愛和信任。
  1931年10月,蔣介石對中央蘇區(qū)發(fā)動第三次圍剿,李達生部被蔣閻調(diào)往前線與紅軍作戰(zhàn)。李達生率部到達前線后,詭計多端的蔣介石為了將李部拉過去,削弱閻錫山的勢力,向該部送禮送物,封官許愿,被閻錫山派去的親信偵知,電告了閻錫山。于是閻錫山緊急電令李達生率部速歸。李達生回到山西后,閻錫山對他處處加以提防。為免除后患,閻收買了李達生一名貼身護衛(wèi),將李達生暗殺。這事引起了栗順興極大的震動。他看清了蔣閻之間和國民黨軍隊內(nèi)部爾虞我詐、互相傾詐的黑暗內(nèi)幕,又親眼看到共產(chǎn)黨領導的工農(nóng)紅軍官兵平等、情同手足,深感跟著國民黨軍隊沒有前途,于是毅然離開閻軍,于1938年春回到家鄉(xiāng)。
  聽了申四介紹,張健民覺得栗順興有十二年的從軍經(jīng)歷,又有較強的正義感,是一個比較合適的人選。于是一錘定音說:“不錯,就是他了。過幾天,我要親自對他考察了解。”
  接下來,張健民以上級黨組織的身份,對黨支部的工作進行了調(diào)整,鑒于郭維邦已擔任村長,工作繁重,決定將支部書記一職改由張仲荃擔任。同時決定由張旭東擔任青救會會長,由董靈芝擔任婦救會長,由杜福林擔任兒童團長。
  在下黃崖一個叫巖底場的地方,有三孔低矮破爛的小窯洞,這就是栗順興的家。
  這天一早,栗順興正要出門上地伺弄莊稼,忽聽外面有人問話:“順興在家嗎?”栗順興掀開滿是補丁的門簾一看,是一個衣著整齊、文弱白凈、一幅書生模樣之人,卻不認得是誰。
  順興問:“是你找我嗎?”
  來人道:“是的。”
  順興問:“你是誰?我怎么不認識你?”
  來人道:“我是張仲芳。”
  原來,這個一大早出現(xiàn)在巖底場的,是張健民。
  栗順興說:“哦,原來是仲芳大哥啊,早就知道你的大名,只是沒見過面。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張健民說:“這么說,你就是順興老弟了,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看你這濃眉大眼、虎背熊腰的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員虎將啊。”
  栗順興說:“仲芳兄一大早來到我這寒舍,不是來欣賞我這個粗人的傻模樣吧?”
  張健民說:“許多人給我介紹過你,說你是天生將才,我就對你產(chǎn)生了好奇之心,一直想見一見你。今天終于見到了,感到確實名不虛傳。另外,我也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順興說:“那好,咱們進屋談吧。”
  張健民隨栗順興進到屋里,看到的是一幅令人心酸的情景:兩扇小窗戶糊著五顏六色的紙,把家里遮得光線暗淡。一個土炕上,丟著一條滿是油污的麻花被子,下面連一條褥子都沒有,只是鋪著一領破席片。除了幾個盛糧食的盆盆罐罐,再沒有其他家具。
  張健民問道:“聽說老弟在閻軍部隊干了十多年,難道就沒有掙些薪水嗎,怎么把家弄成這個樣子?”
  栗順興嘆口氣說:“仲芳兄快別提了。閻軍完全是一支舊式軍隊,*得很。部隊里等級森嚴,官長心狠手辣,恃強凌弱,不僅私貪軍餉,盤剝士兵,甚至對不與他們同流合污的正義官兵都敢加害。我所在部隊的軍長,就因為不滿閻錫山,而被他們暗中槍殺。我就是看不慣這種黑暗,才不辭而別。我寧可回來種地受窮,也不愿在那種環(huán)境中呆下去了。”張健民說:“我聽說老弟離家外出闖蕩時,就是想找一個為咱們窮人出氣的地方,難道你現(xiàn)在沒有這種勇氣了嗎?”
  栗順興說:“這幾年,我走了好多地方,深深覺得天下烏鴉一般黑。哪里也沒有窮人的出路。我也就認命了,還是守著咱這窮地方過吧。”
  張健民說:“我聽說中國出了個共產(chǎn)黨,是專為窮人謀幸福的。你走南闖北,就沒見過嗎?”
  栗順興說:“我沒見過共產(chǎn)黨,但我所在部隊和共產(chǎn)黨領導的紅軍打過仗,我覺得,紅軍才是我理想中的好隊伍。他們官兵平等,同甘共苦,上下一致,給我的印象很深??上覜]有機會接近,要不,我早投奔他們?nèi)チ?,現(xiàn)在想起來都后悔。”
  張健民說:“你不要后悔,如果你真想找共產(chǎn)黨,我可以幫你找。”
  栗順興問:“仲芳兄莫非就是共產(chǎn)黨吧?”
  張健民含糊地說:“有一天你會清楚的。咱們今天不談這些,還是說說你吧。我覺得,像你這樣一身本領的人才,窩在家里太可惜。我想為老弟找一個用武之地,不知老弟是否愿意?”
  栗順興眼前一亮,急切地問道:“仲芳兄快說,哪兒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張健民說:“前幾天,咱村王璧先生慘遭滅門之禍,全家七口被土匪放火燒死,還有幾家村民也受到連累,老弟聽說了嗎?”
  栗順興說:“這事我早已知道??涩F(xiàn)在村民們?nèi)诵牟积R,只圖自保,就很難抵擋土匪禍害。”
  張健民說:“你分析得很對。正因為這樣,我想在村里組織一支自衛(wèi)隊??墒?,我挑不出一個合適的自衛(wèi)隊長。申四向我推薦了你,我就是為這事專門來找你的。”
  聽了這話,栗順興大喜,他一跳腳說:“哎呀,太好了,我正發(fā)愁我這身功夫沒地方施展,這下可對了我的心思了,我愿意做這個事,真的,十二分的愿意。”
  張健民說:“由于時局動蕩,兵荒馬亂,咱村周圍的股匪眾多,正因如此,他們才敢明火執(zhí)仗,對群眾肆意騷擾槍劫。如果你擔任自衛(wèi)隊長,肯定會有一定的危險性,你可要考慮好。”
  栗順興說:“仲芳兄請放心,為了全村上千鄉(xiāng)親的安危,即使豁出這一百多斤,我也毫無怨言。”
  張健你民說:“順興弟為了保境安民,敢于把生死置之度外,實在難得。那么,我想聽一聽你的想法。”
  栗順興說:“我要手里有一支人馬,保證把那些害人的土匪殺個片甲不留。”
  張健民說:“你的話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栗順興問:“哪個人?”
  張健民答道:“三國時代的名將魏延。劉備從曹操手中奪取漢中以后,派魏延前去鎮(zhèn)守。劉備問魏延,曹軍來犯怎么辦?魏延說,曹賊若親自率師前來,我為大王拒之;若遣將前來,我為大王吞之。觀順興弟今日之言行,實有勇將魏延之風,這正是我所希望的呀。”
  栗順興說:“我不知道什么魏延,我也不敢和人家魏延相比。我只是痛恨土匪,才有此切齒之言。”
  張健民說:“你有此決心,氣魄倒是不小。可是,光有決心還不夠,我還要你談談具體打算。”
  栗順興說:“我是這樣想的,第一,先把隊伍拉起來。要把村中那些年輕力壯、能踢能咬的后生子弟都動員出來,給他們配置簡單的武器,并且組織他們進行訓練,盡快達到實戰(zhàn)水平。第二,有了人馬以后,要在各處交通要道設置關卡,對進出人員嚴密盤查,防止有人向土匪通風報信,也防止土匪細作混入。第三,要建立夜晚值哨制。因為土匪的偷襲行動一般都在晚上進行。自衛(wèi)隊晚上要分成數(shù)支小隊伍,在各山頭和險要地方站崗放哨,監(jiān)視土匪的動靜,一處有事,四處報警,或鳴鑼,或點火,村里都能迅速知道,及時應對。第四,要求全體村民齊心配合,聞警即動,形成眾志成城之勢。有了這幾條,諒土匪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聽了栗順興的一番話,張健民贊許地說:“順興老弟不愧是軍人出身,慮事非常周詳,我們確實沒看錯人。不過,在你意見的基礎上,我還要做一些補充。第一,要結(jié)合組建自衛(wèi)隊,對村防共保衛(wèi)團進行改造,把人槍抓到我們手中。第二,要把打土匪和抗日救國結(jié)合起來,把青救會、婦救會、農(nóng)救會、兒童團等組織健全起來,一些精明強干的婦女兒童也可以加入到防匪工作中,這就做到了你剛才所說的全民動員。第三,不能光防不打。在必要時,要對土匪的進犯給以堅決的回擊。”
  栗順興說:“仲芳兄真是文武雙全,讓我萬分佩服。有你參謀指點做后盾,我一定能把自衛(wèi)隊這副擔子挑好。”
  這次談話以后,栗順興正式走馬上任,接手自衛(wèi)隊的工作。他跑遍了主附邊村,挨家挨戶選拔隊員,并把村防共保衛(wèi)團中表現(xiàn)比較好的人篩選出來,其余的遣散回家,使隊伍很快組建起來。
  自衛(wèi)隊正式成立那天,村里舉行了隆重的儀式,郭維邦以抗日村公所的名義,任命栗順興擔任自衛(wèi)隊隊長,并向他授了旗。張仲荃則擔任了自衛(wèi)隊指導員。成立大會結(jié)束后,栗順興和張仲荃帶著隊伍,在村里進行了*,把聲勢造得很大,無形中形成了一種威懾。
  紫沙腰的土匪得知大寧村拉起了自衛(wèi)隊,決心要乘這支隊伍立足未穩(wěn)之時,給他們些顏色看看。于是,在一天晚上趁夜前來偷襲。不料,土匪剛出窩,就被自衛(wèi)隊放出的連環(huán)崗哨發(fā)現(xiàn),并一站接一站將警報迅速傳回村中。當土匪摸到村邊時,立即被早已做好準備的自衛(wèi)隊包圍。栗順興指揮自衛(wèi)隊員,用獵槍、土炮猛烈射擊,打得土匪哭爹叫娘,狼狽而逃。
  自此以后,周圍股匪都知道大寧村拉起了自衛(wèi)隊,實行武裝護村,見到土匪往死里揍。這些土匪都是些欺軟怕硬的貨色。一看在這里再也討不到便宜,弄不好還要丟了小命,也就不再吹牛說大話恐嚇人,更不敢輕易前來侵擾搶劫。
  是年秋,王氏家族墳塋前,一位老人在遇難母子七人的墳墓前拄杖垂首而立,口中念念有詞曰:“自三月落難以來,每自日不思食,夜不能眠。撫心自思,何以為人父,何以為人夫?聊清夜追悔晚矣,晚矣。天乎惜哉。”并即時口占七言詩一首:
  往年蘭桂竟芳妍,花葉相輝樹樹鮮。
  劫后人才淚已盡??諏⑶鍦I灑墳前。
  他就是王璧先生。(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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