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白建莊礦業(yè):一碗餛鈍見東府風(fēng)情
第一次吃韓城餛鈍,是去同學(xué)家做客時。當(dāng)西府文化的精細邂逅東府文化的醇厚,瞬間就生發(fā)出一種醉人的契合感。
再次回味韓城餛鈍時,我已成了韓城人的“袖子”(指媳婦)。對韓城餛鈍,也從最初的新奇、好奇,到如今的習(xí)慣、依戀,唇齒留香中,對它有了深刻更細致的認識。
論美食,韓城可謂吃貨們的天堂。且不說那紅油濃香的羊肉饸烙,也不談那外脆芝麻燒餅,更不提滿口噴香的韭菜盒子,只一碗清新爽口的紅甜面,就已讓人癡迷不已。鶴立于諸多美食中,韓城餛鈍以它用料的考究、做工的精巧、“兼容并蓄”之秉性、“團圓美滿”之寓意,成為韓城人逢年過節(jié)、男婚女嫁、老人祝壽、孩子滿月、招待親戚與貴賓的待客飯,成為韓城美食的一張名片。正如原韓城文化局局長程寶山所言,餛鈍是富有文化底蘊的一種面食,在韓城的民俗文化中有著不可替代的地位。
韓城餛鈍,不同于福建千里香餛鈍,也有別與四川的抄手。它不是陳蓮花壯或港式云吞樣,輕輕淺淺地漂浮于幾絲蝦米、幾縷青菜點綴的清湯中。韓城餛鈍的存在,是一種面食與蔬菜的有機融合,大有“一碗餛鈍見東府風(fēng)情”的包容氣概。
做韓城餛鈍,先從包餛鈍說起。餛鈍皮機壓出的略次,手搟出的則口感最佳。在靈巧的韓城大姑娘小媳婦手中,軟硬適中的手搟面搟好后,會被均勻地切成2至3厘米左右的正方形小塊,錯落有致地擺放在案板上待命,緊接著該準備餛鈍餡了。餛鈍餡,最常見的有兩種:白蘿卜和韭菜。做蘿卜餡工序稍微復(fù)雜點,需要把水靈的蘿卜切成條,在沸水中掉一下,撈出濾干水分切成小丁方可開包;韭菜餡就簡單多了,只需將鮮嫩的韭菜洗凈晾干切細即可。
包餛鈍是一項有趣的技術(shù)活。取一張切好的正方形面片,正中央放入一小撮備好的蘿卜或韭菜餡,沿面片的一邊對折向?qū)叺娜种?,然后將對邊未重合的三分之一面片再對折過來,并從后邊反轉(zhuǎn),捏成一個中間空心的小金元寶。按照這種手法捏出餛鈍與眾不同,精巧細致,只有成人指甲蓋大小。
燴餛鈍湯是一種“只可意會很難言傳”的高難度廚藝,需要把握好臊子湯的火候。說到臊子湯,東府和西府是有一定差別的。西府的臊子湯以“酸辣香、煎稀汪、薄筋光”為主,而東府的臊子湯,少了份酸辣,多了份肉香,并添加了菜樣。鐵鍋煮水到八九十度時,依次放入白菜、豆角、木耳、黃花菜、豆腐絲、海帶絲、提前做好的肉臊子、鮮豆腐、蔥、姜、西紅柿等食材,再依照火候分別加入調(diào)和面、花椒粉、胡椒粉、醬油、鹽、雞精,出鍋時撒幾絲韭菜或蒜苗,再滴幾滴香油。如此這般,一鍋色澤鮮亮、搭配多彩,香氣撲鼻的餛鈍湯就好了。若用提前熬制好的高湯來做,湯的味道更會回味無窮。
做事干脆利索的韓城廚娘們,已經(jīng)在燴制餛鈍湯的同時,統(tǒng)籌兼顧地煮好了餛鈍。只見凈白的陶瓷碗底就站滿了一個個金元寶,再一揮湯勺,色彩繽紛、香氣四溢的餛鈍湯霎時穿透金元寶,演繹出一幅活色生香的動態(tài)美食圖,盡顯韓城人待客的坦誠與熱情,讓人情不自禁垂涎欲滴,讓人不由自主開懷海吃。吃餛鈍時,再搭配獨具特色的韓城小菜佐之,便會有“一朝嘗過再難割舍”的情懷。
韓城餛鈍卻已成了我生活中必定不可少的一道家常美食,它時不時撩撥著我的胃,招引著我的心。我知道,醇香美味的韓城餛鈍,已經(jīng)和這座有故事的熱土一起,成為我舌尖上的依戀,心頭上的牽念。(晁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