嶧山小記
準(zhǔn)確的說,嶧山是造物主不經(jīng)意間灑下的一把碎石只子而非丟下的一塊大石頭。整座山?jīng)]有“向心力”和“凝聚力”,缺乏“團隊精神”,它就是由一塊塊大小不等、“各自為政”的石頭堆砌而成。由表及里,從上到下,無不這樣。借《格列佛和小人們》這篇文章可以形象的區(qū)分嶧山和其他山巒的不同。通常情況下,我們見到的都是由山體(“格列佛”)和山體表面的石塊(“小人們”)組成的大山,而位于山東省鄒城市的嶧山,卻沒了“格列佛”。平心而論,遠觀嶧山像一個瘌痢頭,毫無美感可言,他與“蒼山”“青山”都粘連不上,但行進山中,展讀嶧山,卻一定會被它的雄奇、冷峻和神異所折服。可能正是基于這些,它才被譽為“天下第一怪石山”。
嶧山的雄奇主要體現(xiàn)在山石的疊加與累積上,奇形怪狀的各種巨石就那么隨意地橫在高處。跟我市的“萬馬相山庭院”的建筑風(fēng)格完全,不是層層退臺,而是由底層到頂層層層延伸,一摞巨石就那么矗立道旁,最上端的一塊總是伸展得最為夸張,讓人經(jīng)過此處不敢大聲說話,唯恐上面的巨石會被驚醒而掉落下來。
“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登臨嶧山的人才會切身體會到這一詩句的內(nèi)涵。把住山上的個別隘口,才是真正的“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山勢陡峭,山路狹窄,撲朔迷離,有時感覺已行至盡頭,可順著箭頭所示的路標(biāo)蹲下去,有時甚至是蜷縮著,匍匐著,經(jīng)過這樣的方式行走一段路程之后,則又豁然開朗,仿佛置身天外。
嶧山的冷峻是不用刻意體會就能感知到的,郁郁蔥蔥,生機盎然,“野芳發(fā)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陰”等等,這些描摹通通與嶧山絕緣,當(dāng)然,也并不是說山上不長一草一木,是一座“死山”,只是相對而言,實在是少得可憐。但正是因為這樣,才得以盡顯山石的風(fēng)采。“空谷回響,哀轉(zhuǎn)久絕”,用來表現(xiàn)嶧山天籟甚為恰切。在嶧山,所有的聲音無不打上冷峻的色調(diào)。到了“舍身崖”,這種冷峻演繹到了極致,“三問石”的傳說,則又為冷峻增添了凄美。山上有一處貌似戀人依偎的三問石,呈側(cè)臥的“品”字狀,在嶧山書院讀書的梁山伯與祝英臺行至此處,英臺意問深長的問:梁兄,此石像什么?榆木疙瘩似的梁山伯回答:像馬嘴,仰天長嘯。
再問,看看還像什么?梁山伯回答,像是母子相擁。
三問,仔細看,還像什么?梁山伯答,像是和尚敲木魚。英臺很是氣憤的說,你真是個木魚,不敲不響。
而在舍身涯邊緣的石屋內(nèi),一位面容沉寂也無需敲木魚的道士,正在為游客陰冷地講述著當(dāng)年梁山伯與祝英臺為真愛而舍生忘死的動人故事。
女媧補天的神話人人皆知,家喻戶曉。在嶧山,當(dāng)?shù)厝藭院赖恼f,女媧就是在我們這兒煉五色石補天的,補天未用的石頭形成了今天的嶧山。也難怪,嶧山確實長得像一座假山似的,而且同一座山各色石皆全,尤其讓人稱異的是,同一處的石頭竟然黑白相生,對比分明,這些,無不增添了嶧山的神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