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春梅:“一組匯報,警戒已到位!”
暖春,含苞待放的荷花,有著“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的稚嫩;盛夏,灑脫出水的荷花,有著“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爛漫;深秋,冷傲凋零的荷花,有著“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的高潔??梢坏胶?,荷花似乎再也沒能激起歷代文人墨客的創(chuàng)作欲望,那一池毫無色彩與生機、橫七豎八的殘葉枯枝也確實沒了賞心悅目的美感。所以,當我故地重游這片荷花塘,站在那塊曾經拍下荷花美照的石頭上,望著眼前早已面目全非的枯荷景象,如果不是那座池塘邊上的熟悉亭子提醒我沒有走錯地方,我怕會以為誤闖了陌生的領土。霧氣蒙蒙的天空下,一陣寒風吹過,我縮縮脖子,趕忙裹緊大衣,長呼一口夾雜傷感的氣息,搖搖頭,轉身準備離去。
忽然,在荷花塘的另一邊上,一位正忙著撐開畫架、長發(fā)披肩的姑娘吸引了我。我慢慢走到她的身旁,旁邊地上放著一個已經打開的文具盒,她有條不紊的做好繪畫準備,時而看一眼凋敝的殘荷,時而落筆于白紙間。伴著沙沙聲,一支黑色鉛筆在雪白的紙上快速地滑動著,才一會兒的功夫一幅展現(xiàn)這單調黯淡殘荷輪廓的簡單素描圖已躍然于紙上。她巧妙地運用了光影與結構,讓這一池殘荷染上了一種別樣的韻味,雖然我還不明白她為何選擇這時節(jié)來對荷花進行寫生。
我還在疑惑間,她轉過頭朝我微微一笑,我也點頭微笑,兩人算是招呼過了。而后,她繼續(xù)認真的畫著,眼看就要接近尾聲了。
“怎么這個時候來畫荷花啊?夏天不是更美嗎?”我終是沒忍住問到。
“我每年每個季節(jié)都會來這里畫一幅素描圖,我喜歡任何時間的荷花,因為它們有著不同的味道。”她一邊換著鉛筆一邊堅定的回答。
有那么一瞬間,我是恍惚著的。原來,我也是“外貌協(xié)會”的一員啊,只知道喜歡荷花鮮艷、美麗、綻放的一面,而忽略了它枯萎時化為春泥的韻味,如此看來,我尚且不夠愛和了解荷花。
用心端詳這荷塘里的冬日殘荷,看那在風吹雨打中依舊巋然不倒的枯梗殘枝,它似在告知人們“哪怕化為淤泥也會堅持,只待來年還你一片燦爛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