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宇:搬家----礦區(qū)棚改搬遷
今天,搬進了新家,算是喜遷新居。
本應是件讓人非常開心的事,可并沒感覺到喜悅。光是整理那“萬貫家財”就用了好幾天的時間,擦擦洗洗,包裝疊堆,該散架的散架。把瑣碎的物件兒整理好后,就剩下三個大件兒了,一臺已經銹蝕漏孔的小天鵝洗衣機、勒緊褲腰帶買的熊貓彩電和一臺不定期罷工的三洋冰箱,這些東西都是二十多年前父母購置的,到現(xiàn)在為止仍然算得上最值錢的家底兒。父母打算把它們當作廢品處理掉,可我總也舍不得,不是我舍不得買新的。說的酸點,和它們同住在一個屋檐下這么多年,突然說要扔掉,感情上真的接受不了。我決定把這些東西放進新家的地下室里,算是給自己留下一些回憶。既然是搬新家,必不可少要添置些新家當,挑選家具就跑遍了整個城區(qū)的家私城,現(xiàn)在的家具樣式實在是太多了,真是把我挑花眼了,折騰得筋疲力盡才置辦齊。
布置好新家后,我一個人回到了伴隨我成長的老房子。老房子是父親曾經工作過的煤礦分配的工村平房,我的父母在這里結婚,我在這里出生長大,小時候母親就常對我說:“你幾歲,這棟房子就幾歲。”
坐在炕頭兒上,看著已經空蕩的老房子,腦海里滿是親切而又溫馨回憶,而心里滿是不舍。這里,記錄著一個家庭曾經的點滴,裝載著我童年的回憶。只有在這里,無論是現(xiàn)實還是回憶,我才覺得我真正的存在,這里承載了我太多的牽絆。每一個房間,每一個角落,甚至曾經擺放在這里的每件不起眼的小物品,都能輕易勾起我的回憶。不夸張地說,在這棟房子里,我閉著眼睛走都不會碰到任何東西。老房子已經成了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在時代變遷的過程中,老房子注定只能成為一個過往年代的終結。
遷新居既是一次艱難取舍的過程,也是一次對過往生活回憶留念的過程。在將要搬出這個家時,翻出那些被放在柜子頂上,或者藏在床底柜底的物件兒,許多物件兒是它存在但你從未花心思找著要看的,有的是你見過卻又許久沒找到的,有的又是你每天見卻從不在意的。
在這個時候,每個物件兒都是一個又一個的回憶,這些回憶打動著我的心靈,勾起了我對過去無盡的思念,即使明知道回憶過去并不能挽留什么,仍是無法不思不念,一種回憶永遠無法用語言去描述,如同滲透在周圍空氣和土地里,依附在每一個有形的物體上,心中五味雜陳。我迷惘和害怕,因為我發(fā)現(xiàn)時間的痕跡日漸分明,我失去了我過往的一切。
雖然破舊,雖然零亂,我還是用相機把老房子里外的所有角落都拍了下來,記錄下我能記錄下來的一切。因為城市規(guī)劃,再過一段時間,老房子就要變?yōu)橥叩[,再也見不到了。我要把這一切拍下來,放進我的相冊,一一存放起來。若干年后,重新翻起這些滿是記憶的照片,我的心頭會是什么樣的滋味?對我來說,在老房子居住20多年的點點滴滴,是一段無法割舍的回憶,承載的是一段老去的故事。
老房子,終究沒能抵住時代的變遷,悄然離場。而我也要帶著滿心的不舍,離開這熟悉溫暖的過往,奔赴嶄新的人生。我相信,在新家,一切會更好。(劉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