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軍:煤炭敘事詩中悲劇藝術(shù)的感染力
【詩人檔案】劉欣:男,生于1954年,江蘇徐州人。1971年到徐州夾河煤礦當(dāng)掘進工,1987年畢業(yè)于中央戲劇學(xué)院戲劇文學(xué)系,現(xiàn)任《徐州礦工報》社記者。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煤礦作家協(xié)會理事,二級作家,徐州市語言藝術(shù)協(xié)會會長。先后在《人民文學(xué)》《詩刊》《萌芽》《詩歌報》《星星》《詩刊》《陽光》《青春》《人民日報》《工人日報》《中國煤炭報》等報刊發(fā)表作品。系《中國煤礦文藝》雜志創(chuàng)刊人之一。1991年參加《詩刊》“青春詩會”,著有詩集《深情》⑴《冰封的烈焰》⑵紀實文學(xué)集《光明的使者》,有作品譯介國外。與他大量的抒情詩相比,煤炭敘事詩顯得格外鮮亮耀眼,填補了中國煤炭敘事詩的空白。詩集分獲第三屆和第六屆全國煤礦文學(xué)“烏金獎”詩集一等獎等獎項。煤炭詩代表性作品有《陽臺上的愛情》《黑子與小黑》《英雄淚》《石頭肺》《井下故事》(又名《神秘的朋友》)《神奇的部落》等。
在中國煤炭詩歌史上,劉欣是一獨特的個體。與他大量的抒情詩相比,煤炭敘事詩顯得格外鮮亮耀眼,填補了中國煤炭敘事詩的空白。他的敘事詩用大智若愚般樸實的語言,借助戲劇性情節(jié)抒情,通過深刻揭示人性、人情,折射出時代之光,以強烈的悲劇藝術(shù)感染力,呼喚人性的回歸,給人心靈強烈的刺激和震撼,拓寬了煤炭詩的創(chuàng)作途徑。
敘事詩,古今中外有之。其常有完整的故事和情節(jié)及人物形象,主要以神話故事、英雄傳說和歷史事件為題材,大多采用無韻體等形式。敘事詩亦可細分為史詩、民謠、故事詩、敘事短詩、詩體小說等。古希臘、羅馬有長篇敘事詩,如《伊利亞特》《奧德賽》《伊尼特》《變形記》等。西歐文藝復(fù)興時期,敘事詩的題材范圍擴大,多用于描述自然和現(xiàn)實生活中的具體事件。俄國有普希金的《葉甫蓋尼•奧涅金》。我國也有《孔雀東南飛》《陌上?!贰赌咎m詩》、《長恨歌》等大量敘事詩的傳世之作,現(xiàn)代文學(xué)有李季的《王貴與李香香》等敘事詩。
別林斯基指出:“敘事詩需要天才的成熟,這要依賴于生活的經(jīng)驗……要求對于人和生活的知識,要求創(chuàng)造個性和它特有的一種戲劇的安排。”①劉欣生長在礦區(qū),有著豐厚的煤礦生活積淀,有青少年時期令人難以承受的磨難,有情感世界屢受重創(chuàng)的劇痛,有教徒般對真善美境界的虔誠朝拜和對人生悲劇意識的深刻感悟。用劉欣的話說,他上過“天”(在中央戲劇學(xué)院受過戲劇專業(yè)系統(tǒng)的高等教育,并與很多戲劇界名人如曹禺等接觸頻繁),入過“地”(他在徐州夾河煤礦下過井,干過九年礦工),再加上他博覽群書,中西融會貫通,從中外名家的敘事詩和戲劇作品中得到啟迪和借鑒,他首先大膽地將敘事詩引入煤炭詩創(chuàng)作中,像米丘林嫁接蘋果梨一樣獲得成功。
如同青年歌手能在中央臺“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上登臺演唱,劉欣被全國青年詩人仰慕的、被譽為是我國詩壇的“黃埔軍校”的詩刊社“青春詩會”隆重推出。當(dāng)《詩刊》1991年第12期“青春詩會”專輯推出劉欣的《陽臺上的愛情》《黑子與小黑》兩首充滿悲劇意識的敘事詩時,中國煤礦詩壇震動了,全國詩壇也開始關(guān)注煤礦敘事詩這朵黑郁金香。
劉欣的敘事詩沒有鴻篇巨制,均是“小敘事詩”,詩的篇幅雖短小,主題和內(nèi)容卻不“小”,他把礦山當(dāng)作世界的一個窗口和跳板,追求以小見大、從微觀的角度揭示人性、人情、人的命運,在宏觀上引起人類共感的藝術(shù)效果。劉欣的小敘事詩突出表現(xiàn)出:悲劇感與平民意識,生存與生命的底蘊,對愛情、親情和大自然的一往情深。
悲劇感與平民意識
《陽臺上的愛情》本是一個溫馨而浪漫的詩題,它應(yīng)記載或描述一段美好的愛情,詩人卻寫了一個截然相反而令人悲傷的愛情:一個煤礦的女人終日守護著因在礦井下受傷而成植物人的礦工。詩圍繞“陽臺”講述了她與他的愛情故事。他愛她,送彩禮;他上井后喝酒,胡茬扎她又疼又癢,夸她腚大準能生個帶“茶壺嘴”的,做愛后就打鼾;她也愛過他,他幾天幾夜偎在她病床前,將每月工資甩給她,給她鄉(xiāng)下的娘蓋房。這些具有“陽臺”特征的生活,道出了愛情的甜蜜,但這些已成往事。如今在陽光下,她卻只能常常馱著他來到陽臺上,一勺勺喂他飯菜,他無語,目光凝固,記憶被大腦遺忘。但“女人不能沒有男人的愛∕也不能不去愛男人∕等待是為了交流∕沒有交流的愛陽光下也感到寒冷∕她想回到娘家去∕娘不讓她回去∕她的榮譽不讓她回去”。由于他們的婚姻帶有父母包辦甚至買賣的性質(zhì),便蒙上了一層聽天由命、“嫁狗跟著走”的虛偽面紗。這種存天理滅人欲的悲劇,居然被貼上“模范妻子,忠貞女神”的標簽后上臺介紹經(jīng)驗,這不能不說是一個荒誕的悲劇。是命運的悲劇、性格的悲劇還是礦山和社會的悲劇?詩人沒有具體點明,卻用犀利的解剖刀,剖開這位礦山女人的心靈:“當(dāng)一群鴿子甩下一陣悠揚∕她噙著淚抬起頭∕恍惚看見他張開手臂∕像新婚的夜里一樣∕打著酒嗝走來”。寥寥數(shù)句,將人性深處的隱秘世界展示出來,給人思考和啟迪。
劉欣的成名作《黑子與小黑》是中國煤炭詩的力作和精品。
狗是人類忠誠的朋友。屠格涅夫的《木木》、加夫里爾•特羅耶波爾斯基的《白比姆黑耳朵》、杰克•倫敦的《雪虎》等以狗為主人公的小說都已成為世界名著。
在煤礦,生命間的依賴是較為明顯的,礦工與礦工之間,礦工與他的家人之間等等。劉欣卻從另一角度,講述了一個黑子和小黑相依為命的故事。黑子是一名礦工,小黑是黑子寵愛的一條狗,詩中抓住黑子與小黑的生命依存間的10個細節(jié),詩意地書寫了生命與生命的依戀與牽掛,同時,此詩涉及到煤炭詩的重大主題——死亡。劉欣用他充滿馥郁的人情味的筆觸,用樸素再樸素的語言和白描的手法,不動聲色地對激情進行冷處理,把主題埋得很深,塑造了一條為等待主人歸來不吃不喝,“在井口轉(zhuǎn)了五天五夜”最終以生命為代價“在井口旁趴成了一堆骨頭”的忠誠的精靈?!逗谧优c小黑》的藝術(shù)張力超過義犬殉主的悲劇本身,已外延和提升到對整個人類的人與人之間關(guān)系的思考。人與狗之間已達到一種如此完美的默契與和諧,而人與人之間為何常常蒙著一層面紗,甚至爾虞我詐、爭權(quán)奪利、人情薄如紙呢?在商品經(jīng)濟社會中,即便是生活在田園詩一樣環(huán)境中的黑子的媳婦,她純樸的心靈,也多多少少受到愚昧和銅臭的污染:“黑子的媳婦把小黑的皮賣了五元錢/她說是小黑害了黑子/小黑的尾巴梢有撮白毛/像幡。”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是一個村婦的悲劇,也是對民族和人類劣根性的深刻剖析和鞭撻。歌頌真善美、鞭撻假丑惡是文學(xué)永恒的主題,劉欣在這首只有50行的敘事詩中,用精巧的構(gòu)思,樸實的語言,出人意料的戲劇性情節(jié)和強烈的悲劇意識,深刻地揭示出這一主題之外的重大主題。
敘事詩《英雄淚》,是獻給在徐州抗洪搶險中英勇獻身的礦工、革命烈士彭河的悲壯詩篇,同樣表現(xiàn)了強烈的悲劇感。在這首敘事詩中,劉欣用對比的手法,深刻揭示了人在生死線上無私和自私的本質(zhì)屬性。英雄因救人而生命垂危,獲救者卻不肯救他,所以“他感到比傷痛更折磨他的/是一個他不敢相信的現(xiàn)實:/如同他從船上跳進水里/將溺水者托上了船/溺水者卻棄他揚帆而去……”于是作者借助情節(jié),發(fā)出振聾發(fā)聵的吶喊:“在這離開雷鋒的日子/需要有人/用淚水去擦亮生銹的靈魂/用鮮血去澆灌荒蕪的心田/用頭顱去撞響良知的大鐘/用白骨去鋪成光明的路基!”面對死亡,英雄流血也流淚,但最終,“他感到一股寒流/從傷口向全身侵襲/像一條觸礁的小船/水,漸漸灌滿了船艙/緩緩沉向海底……”
這是英雄的悲劇,也是時代和人類的悲劇。
魯迅說:“悲劇是把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亞里斯多德在著名的《詩學(xué)》中給悲劇下了一個重要的定義:“悲劇是對于一個嚴肅、完整、有一定長度的行動的摹仿;借引起憐憫與恐懼來使這種情感得到陶冶。”悲劇在藝術(shù)殿堂中,是坐在“崇高”的寶座上的,它使我們在震撼之余,產(chǎn)生崇高感,從而使靈魂和情感得以凈化。
在上述三首敘事詩中,劉欣用他擅長的戲劇性情節(jié)的設(shè)置,讓情感滲透在細節(jié)中,表現(xiàn)出強烈的悲劇感和崇高感,從而給人以震撼和陶冶。上述三首敘事詩的思想性和藝術(shù)性已完美的融為一爐,不僅有強烈的時代和礦山特色,也有著超越時代和煤礦行業(yè)的藝術(shù)魅力,以其獨特的悲劇藝術(shù)個性,在中國煤炭詩歌史的星空中,閃耀著它應(yīng)有的悲壯的光芒。
法國著名哲學(xué)家、美學(xué)家狄德羅指出:“藝術(shù)就是在平凡中找到不平凡的東西,在不平凡中找到平凡的東西。”②詩人畢竟是詩人,在煤礦的凡俗生活中,總能敏銳地發(fā)現(xiàn)詩的存在。劉欣的煤炭詩另一特點是:平民意識。《神奇的部落》具有一定的典型性。煤礦家屬區(qū)本是毫無詩意的處所,劉欣卻以詩人的眼光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詩意,并用敘事詩的形式表現(xiàn)了出來。“借一堵圍墻作墻/蒼老的枕木和殘廢的磚頭們/很團結(jié)地舉起一塊塊石棉瓦/守護著拄拐的雙人床和/不健美的小木桌以及/用炮藥箱壘成的組合家具/粗鐵管長出了屋頂如巨筆/在天空的宣紙上寫著一個個/漸漸擴展的淡墨字家。”這是許多煤礦昔日較為普遍的家屬區(qū),它不應(yīng)被遺忘,這里生活著頑強的礦工和堅貞的礦工女人,以及他們性格復(fù)雜的孩子。詩人走進家屬區(qū),看見礦工將放炮線編織成五顏六色的菜籃子和小筐、掛在墻上的京劇臉譜、鳥籠、以及籠子里的鸚鵡、夜貓子,就是這些土得掉渣的玩藝兒,竟被來礦檢修設(shè)備的“老外”帶到了大洋彼岸;星期天,男人們帶著老婆和孩子逛商店和公園,享受平常人的天倫之樂;孩子們常常成群結(jié)伙戴著父親的膠殼帽,爬上開往矸石山的礦車,揮舞著荊條棍做游戲,表現(xiàn)出礦工后裔獨有的樂趣;等待男人歸來的女人,披著月光佇立門前,是礦工之妻對丈夫的期盼與牽念。這些具有生活情趣的細節(jié)和場景,在詩人的眼里和筆下,化朽為奇,點石成金,表現(xiàn)得有情有意,有滋有味,詩意盎然。
劉欣的新作敘事詩《看樓的老人》是平民意識的代表作。作品著力塑造了一位從井下退休后看會堂、打掃會堂衛(wèi)生的老人平凡而偉大的人物形象:“他是駝背小個子/白發(fā)白胡須/常穿一身發(fā)白的工作服/礦靴拖把指甲縫是黑的/見人愛點頭/露出豁了牙的笑容。”深夜,在黑得瘆人的會堂里,“他早已習(xí)慣了黑暗/黑暗中會使他想起井下的采煤面/采煤面里他曾是何等的年輕和威風(fēng)/炮聲響過,煤壁如大江決堤/他光著脊梁舞鐵鍬/把千百條烏龍趕出了大井。”這是帶著礦工屬性和特點的老人,同時詩中還細膩刻畫了老人敢于針砭時弊、憂國憂民的人物個性。老人看了二十多年礦山會堂的大樓,“像空氣滲透了會堂/又像空氣被會堂人視而不見”,直到老人夜里修開關(guān)從摞高的椅子上摔下來死去,人們才“在老人的遺物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遺囑/和一張三萬元的存折/遺囑上說:“要是有一天我睡著后醒不來/一萬元捐給會堂/一萬元捐給礦上的特困職工/一萬元捐給交不起學(xué)費的大學(xué)生/我是一顆/鐵錘鍛打鐮刀時濺出的金星/請用黨旗蓋上我的老骨頭/把我的骨灰撒在煤山上/讓我的魂附在烏金里/與火種一起冶煉明天的太陽……”這位“退休了,礦還是家”的老黨員死去以后,“那天深夜/會堂后樓的門開了/電腦們長了腿”,人們認識到他的價值時已為時太晚:“老人走后/人們望著亂糟糟的辦公室和樓道/望著垃圾箱般的衛(wèi)生間/恍然領(lǐng)悟/正如世上沒有兩片同樣的樹葉/會堂失去了一位不可替代的/仆人和父親”。
所謂平民意識即百姓意識和人民意識。真正的詩人不能只待在象牙塔里吟唱風(fēng)花雪月,應(yīng)有“先天下之憂而憂”的憂患意識,他的心靈應(yīng)與人民息息相通,成為人民和正義的代言人,才能成為人民和民族的偉大詩人。而劉欣正是以他的赤子之心,從礦山向著人民和民族的詩人挺進。
生存與生命的底蘊
劉欣的煤炭詩,無論是早期的小敘事詩《陽臺上的愛情》《黑子與小黑》《礦長》,還是抒情詩《奔流之歌》《煤峒里,一只蟋蟀在歌唱》《煤雕》《萬棚手之歌》《年輕的孕婦你不要哭》等,還有后期的敘事詩《神秘的朋友》《英雄淚》《看樓的老人》以及抒情詩《生命的另一種形象》(組詩)、《駝背的臺燈》《遺囑》《煤倉上的鴿群》等詩篇,都表現(xiàn)出生存與生命的底蘊。“肉里有煤生長/煤中有心跳蕩”“看見你就看見了煤/看見煤就看見了火/看見火就看見了你生命的光”(《煤雕》)詩人在《生命的另一種形象》中對死者與生者注入了至誠的尊崇。
在敘事詩《神秘的朋友》中,劉欣以豐富的礦山生活獨辟蹊徑,把井下特定環(huán)境中的耗子,當(dāng)作礦工神秘的朋友和有能預(yù)測冒頂事故特異功能的哨兵。“耗子跑后掌子面塌了/把我堵在煤峒里幾天后/尿喝干了屁不臭了/閻王爺來了我敢啃他/幸虧笆片堆下有窩/快滿月的小耗子/六只吱吱叫的肉疙瘩/我一天吃一只一滴血沒灑/連骨頭也嚼碎咽了/硬是撐到人們把我扒出去。”這個為了生存,生命吃生命的血淋淋的殘酷場景,在我國煤炭詩中是絕無僅有的,令人觸目驚心,從畫面到感官,給人以強烈沖擊和震撼。這段白描式的敘述和新奇怪誕的悲劇情節(jié)撼人心魄,把生存的本質(zhì)和生命的深刻性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石頭肺》則是劉欣獨具慧眼發(fā)現(xiàn)的驚心動魄的題材。
人類在征服自然中必然會付出生命的代價,而落后的煤礦作業(yè)方式也是奪命殺手,怪不得美國《新聞周刊》曾稱我國煤礦是“亞洲的死亡工廠”,受到全世界關(guān)注。“當(dāng)老人的魂魄在烈火中裊上藍天/在骨灰的雪野上/聳立兩座黑色的山巒/三十年老人胸腔孕育的石頭/經(jīng)過血的浸潤火的冶煉/凝聚著人類鋼鐵的意志/回蕩著鉆頭粉身碎骨的吶喊”(《石頭肺》)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英雄氣概。正如航天飛機“挑戰(zhàn)者號”失事后,人類還要前仆后繼的進行航天飛行一樣的悲壯。“拳拳之石仍在呼吸/如秤砣詮譯著生命的重量/似鐵拳傲視著命運的頭顱”,生命只是一個過程,精神會戰(zhàn)勝和超越死亡。詩人以新奇的意象,詮釋生命的意義和價值。按說本詩到此該結(jié)束了,但詩人將筆鋒一轉(zhuǎn)寫下兩行出人意料之外、令人目瞪口呆、撼人心魄且余味無窮的詩行:“老人的兒子發(fā)現(xiàn)了遺產(chǎn)/換了一把美元”。兩代人的價值觀因時代不同而天壤之別。這也是一個生存和生命的悲劇。
劉欣是一位優(yōu)秀的煤炭詩人,他在完成了《陽臺上的愛情》《黑子與小黑》《礦長》《神奇的部落》《花魂》《英雄淚》《神秘的朋友》《石頭肺》《看樓的老人》等大量煤炭敘事詩寫作的同時,還創(chuàng)作了《一堆鋸末》《我是原煤》(組詩)、《老礦工的煙鍋》《遺囑》《煤倉上的鴿群》《我是礦工的兒子》《駝背的臺燈》《沒有光芒的太陽》等煤炭抒情詩,同時,還寫了《深情》《夢中的迂回》《我的名字》《我的玫瑰凋謝了》《你送我》《兩片湖》《當(dāng)你再一次姍姍來臨》《冰封的烈焰》《記住那雙為我流淚的眼睛》《愿他像我一樣愛你》《路遇》《我企圖忘記你》等真摯感人的愛情詩。他說:一個詩人,如果沒有寫出優(yōu)秀的愛情詩,就算不上是一位優(yōu)秀的詩人。
劉欣還創(chuàng)作了許多非煤的山水詩和政治抒情詩,拓寬了詩歌寫作領(lǐng)域。如《命運》《洗禮》《雪湖》《冰湖》《湖畔,孤獨的戀人》《海邊,一個童話的王國》《冰瀑》《季節(jié)風(fēng)》《共和國之戀》《致詩歌》等。正如他在詩集《深情》后記中寫道的:“身在煤礦的詩人,不應(yīng)當(dāng)只成為煤礦詩人。作為社會的一員,詩人面對的是整個世界,詩人必須對社會進行審美判斷;對大自然必須加以審美觀照;對自我必須無情剖析。只要發(fā)現(xiàn)詩的精靈,都應(yīng)在心靈的膠片上感光。”詩歌評論家朱先樹、詩人徐榮街等均對劉欣的短詩給予高度評價。
此外,劉欣還寫過電視劇,演過電視劇,主持和導(dǎo)演過大型文藝晚會,與我國朗誦名家瞿弦和、田華、林茹、王鐵成、曹燦等同臺演出,并被徐州師范大學(xué)播音主持系特聘為影視劇表演和朗誦授課老師,表現(xiàn)出他多才多藝的才華。
俄國著名作家、評論家康•巴烏斯托夫斯基曾精辟地說過:“對生活,對我們周圍一些的詩意的理解,是童年時代給予我們的最偉大的饋贈。如果一個人在悠長而嚴肅的歲月中,沒有失去這個饋贈,那他就是詩人或者是作家。”③這與劉欣在其詩集《深情》后記中寫到的相得益彰:“詩人要有‘兩顆心’:一顆心隨年齡增長日益成熟,另一顆心要永遠嫩綠、永遠多情。”
愿劉欣的心靈永遠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