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在飯館吃面條時,我都會想起母親做的褲帶面,并和飯館的面條比較一番。雖然現(xiàn)在已經離家多年,但依偎在母親身邊。吃她老人家親手做的褲帶面的生活片段好像發(fā)生在昨天。
我小的時候家庭生活挺困難,記憶中一個月也吃不到幾次母親做的褲帶面。母親是地道的陜西人,可以做出味道極其純正的褲帶面,每當父親發(fā)工資的時候,每次聽說下午母親要做褲帶面的時候,我絕不會出去瘋玩,口水都會在嘴里停留一下午的時間,我努力不讓口水流下來,眼巴巴的等著寬寬的面條出鍋的那一刻。惟恐離開一會兒就會失去長久的期待。母親笑話我是饞貓、沒出息,我才不管那么多,老老實實的陪在母親身邊,看著母親和面、揉面、扯面、下鍋,我就負責給煮沸的湯鍋里加水。
母親先是用韭菜、雞蛋或者肉丁炒一鍋哨子,然后才開始揉面。我每每趁母親揉面的時候偷偷的用勺子挖點肉哨子塞進嘴里,鼓起腮幫子,還不敢使勁的咀嚼,怕被母親看到。后來有一次偷吃的時候看到母親嘴角露出慈愛的笑容,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小動作一直被母親看在眼里。
母親用力的揉面,一遍又一遍,這樣就成為一個大面團。再把面團切成一條一條的形狀,抹上點菜油,就可以扯成褲帶的形狀了,面條又長又寬且勁道。然后母親把扯好的褲帶面放入含有煮開的沸水中,褲帶面和沸水一起上下翻滾,這時候我的心情是最難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鍋里的面條,心里想著:“怎么還沒好?差不多熟了吧"。大約5分鐘左右,褲帶面就出鍋了,每次這個時候,我都固執(zhí)的要用大碗,總以為大碗能多盛些,可是每次看到父親碗里的面條比我的多,我都不服氣,吵吵著要母親多給我盛些,母親笑著也不說話,總是給我盛滿一大些,母親笑著也不說話,總是給我盛滿一大碗,加入早已炒好的肉哨子,我就立即狼吞虎咽。半碗下去,我那小小的肚皮就已經溜圓了,這時往往眼讒肚子里飽,吃飽了總是還想吃,可實在是吃不下去了,母親才端起我的碗把剩下的面條倒進父親碗里。這時候我就抹著油乎乎的嘴巴,問母親說:“咱們明天還吃褲帶面吧”。
轉眼十多年過去了,面條再也沒有什么稀罕,可兒時的記憶卻深深的刻在我的腦海里。這些年,我出門在外,吃過了許多山珍海味,也吃過更多種類的面食。當我吃著這些面條的時候,不知為什么總也吃不出母親做的那種黏黏的味道。每逢過年過節(jié)回家的時候,總是早早的給母親打電話要吃褲帶面,母親也一定會把面條盛在碗里等著我。等我卸下行囊、迫不及待吃著那熟悉的味道,看到坐在一旁問長問短的母親那煙灰色的面孔和斑斑白發(fā),我禁不住熱淚長流,我知道:這就是母親的味道。